“闵王爷也是的,过河便拆桥。可怜我的妍儿,到现在还在落叶山受苦。”
想到这里,秦夫人面色不豫。
“老爷既然许诺会管,想来很快就会出手,太太只需静候佳音便好,何必气苦伤了身子呢。”
老嬷嬷一劝再劝,又叫来小丫头来给秦太太捶腿揉头,总算劝得秦太太躺了下来,终究是数日来太过操劳疲乏,不过一柱香功夫,渐渐睡了过去。
谦王府邸,和圣旨一道来的,是司礼监副使冯东。
“圣上还有口喻带来,想见见您呢,谁料您竟病得这样来。”
屋外秋风飒飒,裹落叶翻飞,屋内有一精致的小铜炉置于桌上,温一盏梨花醉,酒香渐渐如有实质般在屋内弥漫开来。
桌上摆着风干鹅脯、炸酥酪、会理豆子等几碟下酒菜,并一个鹿肉锅子,锅中红汤翻滚,带起一股劲辣的香气,与酒香交织在一起。
谦王不语,先端起杯来,冯东连忙起身领了,将自己这杯一口饮尽。
“你我之间,何必这样客气。”谦王语气里透着不赞同。
冯东淡淡一笑,眼里有不作掩饰的自嘲:“王爷究竟是贵人,可以不受约束,我们作奴才的,却不能没了规矩。”
“什么贵人?什么奴才?”谦王嗤笑一声,“你若在宫里不自在,我便向皇兄晋言,将你要了来,你便到这燕城来与我逍遥就是了。”
说话间,又打量了冯东几眼,笑道:“我一直未开口,不过是怕扰了冯公公的青云路罢了。”
这话也逗笑了冯东:“什么青云路?王爷说笑了,奴才守在京城,也不过为个念想罢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何苦取笑来。”
谦王思忖半晌,终是点头道:“既如此,我不劝你,便说我留你,在此地逍遥几日吧。回去照实说给皇兄就是了,想必他不会怪罪。”
“王爷许了奴才照实说,皇上自然就不会怪罪奴才,只是怕太后那里…想来慈宁宫的焕英至迟明日便到了。”
看谦王久久不语,冯东又道:”罢了,一切便依王爷所言.”
谦王这才又举起杯来一饮而尽:”做人哪能两头讨好。”
二人相视一笑。
翌日一早,果然慈宁宫的焕英便到了。
虽说冯东是司礼监副使,但宫里的事,讲的是一个论资排辈,焕英又是太后身边第一得用的人,故而冯东领着众人在府门外迎候。
“冯公公,如何操劳了你?使不得使不得。”
入秋并不久,焕英却已用上了披风,此时他虽下马与韩东说话,却未趋身向前,原地站着等两个小伙者为他解了披皮的系带,又从背后褪下来。这才转身看着韩东。
韩东亦是含笑:“公公言重了。”其他再不多言。
白管家趋前为两位领路,一路行至浮云山房,费了不少辰光。
韩东还好,焕英已是走得气喘吁吁,眼见山房院门在望,却又不敢造次,只得将不满深深捺在心底。
“启禀王爷,焕英公公到了。”
说话间两位大太监已在谦王面前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