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称呼,云服媚微晃神。逃避了这么久的,马上就要忘掉的这痛苦的现实又忽然将她罩住。
云服媚只觉嗓子有些干涩,身子有些僵硬。
墨如玉注视着她,凝视着她,到底是看不见一些东西,或许她已经丢掉的一些东西。
“你来这儿做什么?”云服媚漠然抬眸,她放下攥紧袖子的手,抬眸看着墨如玉。
当与云服媚相视时,墨如玉发觉眼前的人很陌生,此刻不只是不似当年了,这几日的云服媚仿佛在顷刻间不见了。眸中这个神色冷淡的人令他的心抽了抽。
“带你参观举办雨神祭的宫殿。”墨如玉错开目光,转身朝着汀兰阁的门走去,道,“去不去?”
“南宫公子没有回来,我不能随墨公子出去。”云服媚说得坦然。
墨如玉轻笑着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他走后,云服媚一个没站稳扶住了桌子。
那些翻涌着的让人不想再度回忆起的回忆像极了地狱中爬来的凶神恶鬼,压不下去,折磨着她。
明明南宫公子将她庇护在一片林荫之下,她却好想逃,她深知自己与他已然是天壤之别,她无法忽略这个事实。
站在他身旁,多一秒她都觉得对他是一种亵渎。她想逃脱“云服媚”这个名字,她想逃离这不堪的命运。
她本也有一身傲骨,可当这身傲骨在不服这世道想着去战胜这一切的时候,那拿不起兵刃的双手,那试过千百遍稍有觉悟却忽然间让她明白那根本算不了什么的无能为力,将她狠狠地摔了下去,就像几年前她突然沦为废物,只是废物想要爬起来,却一次又一次地撞得头破血流,粉身碎骨……谁又甘心苟活于世呢?
云服媚满心的疲惫,她坐在榻上,忽的想起慕容紫陌来,便拿出扇子仔细看了起来。
扇子一看便不是凡品,只是……扇面究竟是怎样的?
云服媚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打开了。
云服媚双目沉沉,竟睡着了。
出了端云阁,南宫瑾言就看到风衍立在轿旁在等他。
“公子。”风衍行了一礼。
南宫瑾言点点头,上了轿子,他叫风衍随他上了轿。
“明日带林元回南宫府。”
风衍点头,不解问道:“公子,您为何不用他了。”
南宫瑾言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道:“并非是不用,当下他有更合适的去处。”
南宫瑾言里里外外打点完一些事,回到汀兰阁时已经很晚了。
云服媚躺在榻上,睡得安详。
南宫瑾言颀长的身影在月影下被拉得很长。
他还未动手将她抱去床上,云服媚自己就醒了。
“我睡着啦?”云服媚轻声道。
南宫瑾言面若冠玉,淡淡一笑便可叫人此生难忘,朝思暮想。
他看着云服媚,轻声笑道:“不然呢?”
处在凭着这几日的相处,这个陌生的屋子中最熟悉的竟是他们彼此,不禁有一种微妙的感觉缓缓浮动。
云服媚将头上的簪子拔出,放在桌上,低着头,道:“还是有些乏。”
南宫瑾言默然不动。
云服媚也不管,接着问道:“公子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