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京城,走在熙熙攘攘却四处透露着奢靡的京城,云服媚才发觉这要同鹤城相比不差繁盛,只是多了几分醉意人生的风流快活。房屋鳞次栉比,酒楼冷冷矗立,就连街上的摊贩,都分散得错落有致。跟寮城比起来,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云服媚才睡醒,掀开帘子看了会儿也不觉清醒,仍旧如梦似幻似的。南宫瑾言倚靠着轿子,修长的手虚握成拳,安然惬意地托着腮,欣赏着京城的繁花翠柳、十里绫罗。
毕竟今时今日这般惬意的时光没多少了。他看似得势,实则走在刀尖上。
“公子。”云服媚不禁开口,“不能带我吗?”
南宫瑾言没想到她这样执着,顿了顿,而后道:“我不会走太久。”
云服媚看着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想……”后面的话云服媚还是没能说出口。
南宫瑾言目光游离在轿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那张冠玉容颜一露,便有朝他这边看的,他静静地望着外面,并不在意被人看。
看着看着,突然改了主意,说道:“服媚若是想跟着我,倒也未必不是不可以。”
云服媚两眼放光,心砰砰直跳,一眨不眨地看着南宫瑾言。
南宫瑾言平静地说道:“跟着水公子这件事不会改,他若是能去,就一并将你带着。”
云服媚有些为难,她与这水公子不过几面之缘,本就不擅与人攀谈交际,她要如何去说啊。云服媚看着小木桌看了一会儿,偷偷看了眼南宫瑾言。
一袭白衣跟玉一样在那儿,清清冷冷的,似乎发着光。这一眼,云服媚仿佛生出了莫大的勇气,已经做好了找水阡墨的打算。
“落脚后我问问他。”南宫瑾言敛眸,淡淡地放下手中的书卷。瞥了眼云服媚,发现她绷得紧,倏地想到云家被清剿的事,他顿了顿,隔着一张小桌子的距离,看着不知为何突然有些诧异的云服媚。
云服媚连连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马车在水云楼落脚,云服媚随南宫瑾言下轿,紧接着是墨如玉、水阡墨和林元,进了水云楼,水阡墨本想去三楼的屋子里放松一下,南宫瑾言突然把他叫叫住了,于是他转身跟南宫瑾言和墨如玉进了二楼的包房。
“你要去容栩?”
“玱烈谷节节败退,一旦前线被破,蛮人便会直奔龙栖龙栖,再那之前,要先一步和容栩结盟。”南宫瑾言道。
“我听说沈篱风京城那一趟,带了一个人回了玱烈谷。”墨如玉抿了口茶,“你猜是谁?”
“刚得到消息,张怀骞因勾结蛮人被斩首,徐丰年和赵承乾因错传消息、不服军令被押入狱。”南宫瑾言思量了一下,“这都是实力稳固的。”
“而且,传言说他们不满沈篱风多时。”墨如玉道,“这次是要同他拼个你死我活,结果败了。”
“能有这个本事,又能这样帮沈篱风的,除了他,便没有别人了。”南宫瑾言道。
“按道理,他在,不该如此。”墨如玉道。
“虫灾来势汹汹,蛮族士兵体力超群,莫不是修炼了什么妖法?他都拿不下么。”南宫瑾言道。
“我看未必是拿不下。”墨如玉道。
南宫瑾言抬眸看了他一眼,眸中闪过疑惑。
“如此,也并非全是坏处啊。”墨如玉漫不经心道,“真要争皇位,十二皇子未必争得过他,他困在那儿,赢了皆大欢喜。倘若是输了……他与我们本就不是一路,失了势,那乖张率性早就惹得人眼红,到那时,冤家宿敌全找来了,他向来拒人千里,朝堂上除了这次跟他一起的沈篱风,又有谁会帮他?倒是免了为他人扫除麻烦的尴尬。”
南宫瑾言指尖敲着杯盏,道:“那你觉得他如何想的?”
墨如玉笑笑:“我哪猜得到。”
南宫瑾言目光落在杯盏上,忽而看向水阡墨,他正若有所思地沏茶。“水阡墨?”
水阡墨没动静。他在想云服媚的那把平平无奇的扇子。
“水阡墨?”南宫瑾言又唤了他一声,就连墨如玉也漫不经心地看向他。
水阡墨想了很多事,慢慢收回思绪,应了声:“嗯?”
南宫瑾言神色平静,他问道:“我去容栩,你跟么?”
“这样,云服媚谁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