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自觉退至南宫瑾言身侧,二人对视上,南宫瑾言微微颔首。
北冥幽好整以暇地站在后面,目光落在谢晋安身上。
如今天启国虫灾肆虐,所谓“虫灾”,便是“青魑之灾”,致使庄稼荒芜,流民泛滥,甚至有散病之祸,而此虫与西北蛮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与司徒羯亦有关,司徒羯乃玄渊境之人,在此期间她曾见到银宿……或许,此事是玄渊境的手笔。
而当下,天启面临边患,朝堂局势恶劣,南宫瑾言去往萍兰找到谢晋安,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北冥幽隐隐有预感,南宫瑾言有心除去此灾祸,他或许有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而此次虫灾绝不简单,全然解决,只怕是需要人间之外的人来干预了。
北冥幽看向那人身着胜雪白衣之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莫离源道:“既然南宫公子有心逃脱朝堂,那为何要跟他扯上关系?”
“他是何人?”南宫瑾言抬头看着居于高椅的莫离源,从容不迫。
莫离源哈哈大笑,“他是何人?哈哈哈!他将天启百姓诱骗入萍兰又送往蛮人的地界,随南宫大公子逃到朝廷够不到的霆掣街,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南宫瑾言不露破绽,闻言轻笑:“错了。”
“哪里错了?”
“他如今是泽兰门人。”南宫瑾言眸中浮现三分笑意。
莫离源蓦然沉默下去,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莫离源道:“哦?那么依南宫公子所言,我更应该清理掉这个门人了。”
“哦?谈何清理?泽兰之事本就与朝堂之事无关,莫长老何必以此为由处理泽兰之人?”南宫瑾言道,“还是说,这其中,有南宫瑾言所不能知晓的恩怨纠葛?”
“南宫公子此言差矣。”莫离源道,“即便是泽兰,也不能全然不顾天启子民,倒是南宫公子,成日和他厮混在一起,不知要做何事?”
岳九州向前一步,说道:“霆掣街不归朝堂管辖,身为泽兰长老的莫长老更应自觉,不知莫长老如此关心天启朝廷的事,意欲何求?”
北冥幽向前一步,与南宫瑾言并肩。南宫瑾言发现是北冥幽后,微微侧眸,向来沉静的眸中划过不解。北冥幽放低姿态,眉眼带着柔柔的笑意,对南宫瑾言点点头。
莫离源道:“与你何干?”
话落,屋门被推开,脚步声有如潮水,林元率先转过身,看着呜呜泱泱的人群,他手执泯灵,前进一步。
北冥幽侧目看到林元的举止,觉得他是想以一人之力抵御这些人,只是,这些人可都是泽兰层层选拔的门徒,即便是南宫瑾言也要斟酌几分,他何来底气?
北冥幽抬眸直视高座之上的莫离源,心中不禁觉得可笑。这般人做事从来是不需原由的么,那又何必同他们周旋。
“服媚。”
北冥幽听到身旁的南宫瑾言在叫她,她回眸,撞进一双淡然的眉目,透过那绝美的眉目,北冥幽隐隐意识到,他与自己所想相同。
“九州公子。”南宫瑾言道。
岳九州会意,伸出手,一块泛着浅蓝光泽的玉牌在他手中旋转。
门前严阵以待的泽兰门人都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之中,高座上的莫离源也皱起眉头。
牌便是廊环牌。
南宫瑾言看着莫离源藏不住惊疑的面孔,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莫离源果真是拿定他没有廊环牌,所以才以谢晋安为由,逼他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