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马场。
穿过人际稀少的暗巷,豁然开朗,马场管事岑泊引着陇念和南宫瑾言到了一处气势恢宏的大门前停下。
大门两边守着两个小厮,漠然立着,似那两头石狮子。见到岑泊,那两人微微躬身,一起走到中间将大门拉开。
岑泊回头看了陇念一眼,目光没大在南宫瑾言身上停留,岑泊面上是得体的笑容,他微微弯腰伸手,请陇念进去。他们几人进去之后,里面竟还有一座短桥,站在短桥前,陇念突然开口,说道:“岑管事,方才没作介绍,如今正是时候。”
话落,陇念转过身,看了眼南宫瑾言,说道:“这位,是中书令大人,南宫家的大公子,斫先生的亲传学生,也是泽兰之主——南宫瑾言。”
听到前面那几句岑泊能够强作镇定,而越往后听,岑泊的眼神便越惊疑。方才他只关照陇念,是因为知道陇念的身份,南宫瑾言虽气宇不凡,但岑泊也没太多想,只把心思放在“陇念终于来找他”这件事上,竟没想到疏忽到了这般境地。
南宫瑾言依旧是那副端庄淡漠的模样,朝着岑泊微微颔首:“往后泽兰楼的马匹供应还要仰仗梧州马场,相互往来是常有的事,来日得闲,定列席同岑管事举杯畅饮。”
岑泊拱手行了个周正的礼。
不过一个时辰,今后的一切事项南宫瑾言都已经陈清利弊,一切安排得十分稳妥。
原地等待的门人队伍也日渐壮大起来,一个小厮递给岳欣然一封信。岳欣然看过后走至队伍前整肃队伍,门人还算服从命令,很快列队站齐。岳欣然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问身边的尤麟:“风萧然和云服媚呢?”
尤麟道:“云服媚跑了,风萧然追她去了。”
信中要岳欣然即刻将队伍带到梧州。
岳欣然缓了缓,下令道:“集合,去梧州同少主汇合。”
闻言,尤麟疑惑地看着岳欣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岳欣然单手背后,目视前方,道:“风萧然已去寻她了,到那时直接让风萧然将她带回来,你在疑惑什么?”
尤麟抱胸冷笑一声,道:“若是带不回来呢?”
岳欣然道:“差人去找。”
尤麟和岳欣然带着长队,去了梧州。
另一边。
北冥幽和风萧然已经过了好几个回合。
对于“云服媚”能拦住他,风萧然显然有几分惊异,在被拦住的那一刹,他陡然生出了再试一试的心思——毕竟这女人在南宫瑾言身边是如此的弱不禁风。
况且,七年前京城里名声大噪的云家大小姐,他当时未能得见,若是今时今日能有幸一睹尊容,那真是……
可前提一定得是“她”呀。
北冥幽如今身体虚浮,靠那几个药丸能够勉强支撑住使用武学,在一次一次的尝试中,她逐渐明白了,云服媚的身体无论是经脉还是气力,都已被毁得不能习武,这不可能是巧合——这决不可能是偶然。
风萧然探手过去,如鹳鹤擎枝,雷霆万钧,白衣猎猎翻飞,划出刺耳风啸。北冥幽堪堪闪开,在他探手的那一刹那登即撤步闪避,错开后疾速挥拳——风萧然已然反应过来,侧身闪躲,北冥幽当即随着风萧然向前,身形迅疾,待风萧然抬眸之时她已然从他身后伸出手——
风萧然躲闪不及,手臂生生被北冥幽给擎住了。北冥幽竭力遏住风萧然。她真没想到,看起来儒雅斯文恍若弱柳扶风的风萧然,竟是这种路数——凌厉干净,每一招都重逾千斤一般,几招下来,北冥幽手臂酸麻,按着风萧然的手臂时甚至有些脱力。
而风萧然却是了然一笑,倏地松了手,退开几步,朝北冥幽作揖行了个礼。
“冒犯了。”
北冥幽喘了口气,阖上眸子感受了下苍冥与她的距离,已经比刚刚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