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柔声问道,表情关切。
“头痛……浑身都痛……”
艾伯特张了张嘴试图说话,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嘶哑自己都听不出自己在说什么。
“艾伯特……”
见艾伯特这个样子,阿比盖尔表情转为担忧,她咬了咬下唇,眼眶都红了。
“对不起,我不问你了,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这个蠢女人……不会真爱上我了吧……不过这样也许更有操作的空间……”
看到阿比盖尔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又注意到她眼里的血丝,想起之前半梦半醒时隐约听到的啜泣,艾伯特心底升起一丝愧疚,随即转为窃喜。
“差点玩脱了啊……”
慢慢喝着水囊里冰凉的淡水,艾伯特的神智愈见清晰。
说起来搞成这个样子还是自己自作自受。
首先是路线选择的时候,选择偏南的路线当然没错。
事实上只有阿比盖尔会相信贴近狂风荒野的这条路对艾伯特会造成什么危险。
艾伯特早在安普诺提出这个选项的时候就知道这条路线对自己的风险必不可能超过靠近闪光坟场的路线,否则安普诺根本就不会提出来。
为阿比盖尔考虑,让两人自己商量自己斟酌自主选择?笑话。
跟自己这个老师相处这么久,艾伯特多少已经有点了解他了。
如果说自己是猫的话,那阿比盖尔顶多算一根逗猫棒,为了逗猫棒的安全让猫陷入危机这种事是个人都不会做。
更何况阿比盖尔现在的状态……呵呵,还有什么危机可言呢?
当时提出来让自己做选择,本质上只是一次逗猫小游戏罢了。
安普诺当然没说谎,如果不考虑安普诺本人的存在的话。
单纯只看阿比盖尔和自己,那一切当然如他所说,靠近闪光坟场的路线对自己来说风险小于靠近狂风荒野。
问题是,现在不是有安普诺在么?
一旦把这个变量加入进去,那根本就没得选。
一边是无声无息直接袭击你心智的无形恐怖,一边是具体的可能涉及超凡力量甚至可能都不涉及什么超凡力量的危险,有安普诺在,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更何况,如果安普诺没有撒谎,实际上艾伯特也觉得对方实在没有撒谎的必要,应对无形恐怖靠的更多是他人与自己之间相互的感情关系,如果这里需要双方的真心实意……
假如自己真的中招,而安普诺想要救自己,艾伯特对此那是一点信心都没有,想想那师慈徒孝的场面真是十分尴尬。
所以说回避掉这种可能十分尴尬让双方矛盾表面化的可能性后,还有别的选择么?
而自己也丝毫不吝于利用这种机会刷刷阿比盖尔的好感,既然安普诺反复提及对方,自己就要把握其中的度,既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反正她是真的分辨不出来到底哪条路对自己危险,况且在做选择的时候对方显然处于某种强烈的心理阴影之中十分不理智。
自己包容她的情绪和负面状态,做出在她看来损己利她的选择令她摆脱恐惧和压力,以阿比盖尔的性格很容易会心生感激和愧疚,顺带还能进一步加强对方对自己的依赖。
也许这样影响对方感情的操作最终只是另一场逗猫小游戏,但是自己没得选,稍微做点什么总比不做来得强。
当然感激和愧疚都是暂时的,如果选择了这边之后一路风平浪静自己无惊无险地就过去了,哪怕对方的理智上告诉自己这只是三人运气好,情绪上依然会逐渐淡化这一次自己的“付出”。
所以艾伯特自己是打定主意要把这段路程搞得险象环生自己再实打实的受点伤,将对方此时的感激和愧疚放大,并找机会转化固化为对自己的感情。
“好在人还活着。”
感受着自己动弹不得的身体和浑身的酸痛,艾伯特苦笑了一下。
目前的情况确实是可以避免的,艾伯特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是感知敏锐脑力思维也充足。
很多时候他其实都可以把危险处理在萌芽之中,像之前遭遇的几波野兽袭击,其中一波可以提前避免,另外几波也可以在艾伯特努力下解决得更快。
而这条路线基本速度越快危险就越低这点基本认知他更是一开始就知道。
到了这只熊就更别说了,哪怕他的弩箭根本没法穿透毛皮,但艾伯特其实有好几次机会将熊射瞎。
只不过他满心估量着让阿比盖尔多感受一下怪物的压力,还在斟酌思忖着怎么创造出机会让自己因为阿比盖尔受一个不致命但看起来吓人的伤势。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艾伯特暗暗叹气,某种程度上讲自己是不是太依赖安普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