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矩一下来了精神:“跑了好,我料想这半年楚军都别想再入南疆一步,有景瑞升的消息吗?”
“没,不过你说你们秦将军这么厉害还能让他跑两次吗?”
周矩放下帛书坐好:“没听过什么叫上兵伐谋吗?有的人让他吃败仗比砍了他有用,姓景的便是如此,何况秦固可不是个一般的莽夫。”
白仲忧心忡忡的盯着他:“有什么比命还重要……那你……”
“我心大着呢!”说完笑着搭上少年的肩膀,抬手指向一旁的粗瓷碗:“去帮我把药拿来。”
“好!”少年应声急忙去端:“有些凉了,我帮你热热。”
“无妨喝进肚子里慢慢热。”
“那不行,你不想早些好了。”
周矩望着他忙碌的背影惋惜道:“你若生成个姑娘该多好姐妹俩,提亲的人能把谷口那片林子都踏平了。”
白仲也不恼缓缓搅着药渣:“我没有阿公和阿姐的本事,生成男子好歹还有些力气能帮他们做些事,也能保护阿姐。”
“你阿姐用你保护那我算干什么吃的。”
趁他有伤白仲壮着胆子小声嘀咕道:“你你现在除了吃白饭还能作甚?对,白饭都吃不了只能喝粥。”
周矩气极反笑:“好小子,真不愧是我小舅子!有你哭着喊姐夫的那天。”
“还没到呢!”
“快了!”
“快喝药吧!”
追击部队撤回时遥见汤易城飘起的炊烟,墙已然推倒了大半整齐的支起了一列列营帐。
杨奎下马叉腰笑着对士兵们吆喝:“这边这边!后面的动作麻利些,笨手笨脚搭一个都够人家搭三个了!”
帐篷后秦固正教南时如何打搭得牢固,一听这话登时停下手上的活,脸色一暗沉声道:“海承累了带队回去休整,既然大奎还这般精神那就过来干活。”
杨奎闻声瞬间怂了:“来了将军!”敛起披风就跑去帮士兵们扛木料。士兵们却笑嘻嘻推辞道:“杨哥我们这队人够了,要不你去问问后面的”
后面的士兵一听立即绕路避开,迷茫之际金海承抱了一大卷油布塞给他:“去吧,自作自受!我带弟兄们吃饭去了。”其他军官也丝毫不吝嘲讽:“活该!”
杨奎只能抱着油布战战兢兢过去,嘴里念念有词:“将军属下并非有意,就是博兄弟们一乐,看在属下今日英勇杀敌的份上……殿、殿下也在啊!殿下恕罪!”
看这平日里的粗野汉子此时倒像个受了委屈的新妇,南时忍住笑意:“不知者不怪,杨校尉不必如此!将军说呢?”
秦固脸色稍缓叹道:“殿下不与你计较我还能说什么,上去把布铺好。”
“是!”南时正要上前帮忙,“殿下累了去歇会儿。”秦固没有二话直接拉人离开,南时会意:“好!辛苦杨校尉了!”
“殿下慢走!”
“看你把他吓得,换了我绝受不得这等委屈竟还对你忠心耿耿,祖上都欠你的吧。”
秦固笑了笑:“说起来还真是,六年前楚军借道西疆兵犯成节关我救了他一家老小七口人,他非要从军留在我这,说余生给我牵马坠蹬后面的就数不清了。”
“原来如此,我们去哪?”
“回大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