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门帘东西各铺了两堆干草,中间隔着的横杆显然是留给秦固挂地图的,南时心中松了口气:“将军睡哪边?”
“殿下先选!”见她犹豫秦固抬手便将人揽了进去,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怕,我还没那么急,再急也不会在此地。”
语气虽温柔南时只听得头皮一麻,掩着心虚正经道:“我敢跟着你就不怕你做什么,只是家仇国恨未报,此时儿女情长只怕为时尚早。”
忙时尚不觉得如何,难得清闲独处一阵秦固哪里想听这些:“比起家仇国恨,父辈们更希望看我们儿女情长。”说罢直接躺倒在左手边的草堆,闭上眼:“也罢,臣该先将对殿下的许诺都实现了才是。”
“将军……”南时想说些什么,秦固解了披风丢过去将人盖上,翻身只留了个后背给她:“睡了,别吵。”
复国吗?仗打完以后呢,是走是留?南时心绪如麻裹好披风捡了个根树枝通着火堆,火光背后仿佛映出她一路逃亡随之陷落的城池、驻屯兵微不足道的抵抗、抄起农具、菜刀的百姓。
虞国人的首级被楚军用麻绳穿起挂满了城墙,那一幕幕每晚都在她脑中重复,百姓尚且如此她这个千娇万贵受人尊崇的公主又怎能逃呢。
血色与火光虚实界限不断交叠融合南时心中的杀意也达到顶峰,不远处传来了轻鼾。南时吞回泪水向里添了些柴,躺下合上眼不去看那火。
半梦半醒间只觉得火光晃的刺眼,敌袭吗?南时瞬间清醒抽出刀。
秦固意识到什么紧忙放下手中擦了一半的剑,过去安抚:“吓着你了?”南时脸色惨白,收起刀笑了笑:“没事,我还以为楚军劫营,你忙你的。”
“骗得了我?你啊,就是杀的人太少想的事太多,往后挨着我睡。”
“何至于此?”
这人也不容反驳拉着人坐到他那边:“睡吧,一会儿跟我巡营。”
“不睡,都几时了外面天都黑了。”
“不急还早。”秦固擦得细致不肯放过一处。
南时拄着下巴看了他许久:“也不见你用几次,总擦它做甚?”
秦固被她看得脸上发烫,故作镇定对着火光细细验看满意的收回鞘中:“用上的时候就是搏命了,自当妥善伺候。”
南时点了点头:“也是!”也抽出刀擦了起来。
这下换了她被人盯着,这家伙却不是看她手中的刀,而是盯上她这个人,南时实在忍不住:“我手里可有刀,伤到将军就不好了。”
秦固无奈叹了声在她身侧躺下:“臣还有用,请殿下三思。”
南时也收了刀长叹一声:“随你怎么说我又打不过你,真想从前,要是我父皇母后还有秦叔婶婶知道你如此欺负我……。”
秦固愣了一下起身大笑:“欺负?殿下觉得什么叫欺负?”
高大的身子向她俯下的那刻,南时真的有些怕了急忙讨饶:“别闹!我说笑的!”
秦固伸手捂上她的嘴,身子越压越低显然是不准备轻易罢休。
帐外卫兵喊了起来:“报将军,兄弟们在城南发现个地窖里面有二百多桶火油!”
“知道了!我稍后就到。”
“是!”
南时急忙拍了拍他捂着自己的手呜呜着:“正事!快去!”
秦固捏了捏她白皙清丽的小脸儿,万分不舍的放开手:“是我不好,说过不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