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杜元亭出面帮忙,出具保结的事很快就得到了解决,接下来,陈铮只需静等开考即可。
……
陈家集,河内,宽阔气派的宅子栉比鳞次。
当中一座,正是嫡系大房所在。
这几天来,陈一公的心情颇为不爽,连最爱听的戏,都没有去听了。
“砰!”
杯盏在地板上砸碎的脆响:“阿九,你说会办得妥妥当当,体体面面,但看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管事九叔垂手肃立,头耷拉下去,大气不敢喘。
他能说什么呢?
不管说什么,在陈一公听来,都是狡辩与无能的表现。
九叔本以为能轻易把陈铮拿捏住了,哪想到陈铮的性子如此刚烈?
不但刚烈,而且真有些门道,搞定了参加童子试的事。
在这件事上,如果陈一公亲自出马,自然能把陈铮完全封杀,可那样的话,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陈一公毕竟是顾及身份和脸皮的,也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对付一个家徒四壁的旁支子弟,交给九叔绰绰有余。
可谁想得到呢,弄到现在,已经变得骑虎难下。
现如今,陈铮的“才子”之名宣扬起来了,引得不少族老注意,甚至交口称赞。
回想起来,去年中秋之夜,在万枫山上,陈一公明面跟孙子陈渭斌说一套,暗地里却做了另一套,本意要把陈铮按下去的。只无奈那首《水调歌头》太过于出色,根本按不住罢了。
莫说在中秋诗会,便是在陈家集中,陈一公虽然德高望重,却还做不到一言堂。
除非他舍得把脸皮扒拉下来。
然而以大欺小,对付这么一个无冤无仇的小辈,值得吗?
答案当然是不值得。
所以陈一公的怒气只能发在九叔身上,责怪他办事不力,这点事都办不好。
对着老人家,九叔唯唯诺诺,自辩都不敢,心底却把陈铮给恨上了,认为这小子不识抬举,更是一副死脑筋,不见棺材不流泪。
发过火后,陈一公坐下来,冷然道:“阿九,你想将功补过的话,就应该用多点心思。我可听说了,那小子成为才子,还结交了不少朋友,大房子都住上了。”
九叔忙道:“此事端是蹊跷……我都打听清楚了,他私底来往较为密切的,除了杜元亭,只得一个散修道士,姓王的,在城外开设了一座玄云观。此道人据说出身崂山,但求道不成,被扫地出门的。”
“所以大房子究竟是谁的?”
“之前是张大福的,他转手卖给了一家姓胡的,奇怪的是,胡氏一家都没入住,反而给了陈铮,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陈一公疑问:“就这样?”
九叔答道:“目前为止,我只打探到这些。”
陈一公双眼眯了眯:“看来此子走了时运,识得了贵人。”
九叔一怔:“大老爷的意思,是说那胡氏一家是贵人?可不对呀,我倒感觉处处透着诡异。况且那处宅子,地理偏僻,卖不上价。”
陈一公“哼”一声:“本以为是個略具诗才文采的族中子弟,现在看来,倒显得不简单了。”
九叔闻言,心中一凛,知道这位大老爷真正对陈铮开始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