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兀哈喃的财力和身份,他此生都不会有机会到庄上一游,偏偏碰到个冤大头崔挽风,让他在此生最后的几日得以踏入这个“烟花巷柳,如沐春雨”的庄园。
为了掩人耳目,兀哈喃专门换了那身官服,学着贵族们的样子缓缓进庄,门童眼见来客,速速赶来牵马:“这位老爷今日菜品要咸辣些还是清淡些?”
“……”兀哈喃从未来过庄里,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没有准备,“要……要咸辣,重辣!”
“那老爷需要几封胭脂呀?”
“我一个大老爷们要什么胭脂,不要不要!”兀哈喃听不懂门童的暗语,所谓要几封胭脂,就是要几个姑娘作陪,如果觉得姑娘机灵、顺眼、听话,便把胭脂赏给她们作为奖励。
“那……老爷只是用素餐吗?”门童又问。
兀哈喃有些不耐烦了,心想你个小王八羔子一进门就凑上来问问问的,还尽是些爷听不懂的问题,爷现在有钱了,慕名来你庄上,只吃素?于是白了门童一眼:“把爷当牛羊么?吃素?爷是狼,要吃牛羊!”
门童听到这里,捂嘴窃笑,因为所谓的“素餐”,就是只吃饭,不要姑娘作陪,不是指菜品的荤素。几句话问下来,门童已经知道了兀哈喃是个新客,按庄内的规矩,新客光临是要向庄主通报的,一是怕怠慢了贵客,二是庄主要亲自试试新客的“成色”。
门童把兀哈喃领到间独立的厢房里,屋内有一男一女两个衣着清凉的仆人正在恭候。看到客人进屋,均跪伏问安。兀哈喃哪见过这个场面,目光牢牢地被女仆泄露的春光给吸引住了。
门童是个机灵人,趁热打铁的问到:“老爷真的不要几封胭脂吗?素餐体验不到庄上的乐趣噢!”边问边指了指女仆。兀哈喃这才猜到了门童一路问问问的意思,恍然大悟的他一拍大腿:“爷就说你怎么啰里吧嗦的问东问西呢,来,先来五封!”
门童闻言大喜,看来这是个大主顾啊,开口就要五封!要知道平日来的熟客,都是一封两封而已,这单生意下来,自己的提成和赏银是相当可观呐!“好叻,老爷您稍候,我这就去给您安排!”门童的话里都带着激动的颤音。
“等等,爷留个女仆就够了,男仆你一并带走!”兀哈喃叫住了门童。门童冲男仆使了个眼色,他便乖乖跟着门童出去了。
门童兴奋地直奔于庄主的账房,报告这个财大气粗的新客。
今日庄上客人不多,于庄主在账房二楼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眼生的客人,以他多年跟部落贵族打交道积累下来的经验,仅凭兀哈喃的衣着和举止,就看出此人并非贵族,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暴发户而已。因而他对兴致勃勃来报告消息的门童,只是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了,好生招待。”连屁股都没挪一下,更别提亲自去厢房寒暄了。
庄主虽然看不上这个新客,但有利可图的门童可是干劲满满,马不停蹄的为兀哈喃张罗“五封胭脂”去了。
厢房内,只剩兀哈喃和女仆两人,他的色心渐起,把女仆唤至身边倒茶,边假意询问庄内菜式,边趁机动手动脚。女仆虽然顺从,但全身瑟瑟发抖,既不迎合,也不躲闪,还哆哆嗦嗦的答着兀哈喃的话。
兀哈喃哪是想听她答话,看她这毫无情趣的反应,兀哈喃瞬间没了兴致,无奈的握拳落在了桌面上,哪知落得稍稍重了些,把女仆吓得突然跪伏在地,声泪俱下:“客人息怒,我只是个端茶倒水的女仆,服侍不周还请客人包涵,千万不要把我赶出去,庄主会打死我的!”
兀哈喃哭笑不得,这招待贵族的庄子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讲究,遂从挎囊里摸出个银饰丢给女仆:“爷不是发怒,爷是……唉!”长叹了一口气。
“哟,老爷怎么叹那么大一口气呐!”门外响起门童的声音,“五封胭脂来了,快去好生伺候老爷!”五个柳腰花态,美目流盼的姑娘鱼贯而入,站成一排齐齐向兀哈喃请了个安。看着几个面如芙蓉、眉如细柳、桃腮带笑的美人和她们轻纱罗裙下若隐若现的冰肌雪肤,兀哈喃的兴致瞬间又提了起来。
门童最后进屋,环顾了一眼屋内,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便瞪了女仆一眼,然后满脸堆笑的把胭脂塞到了兀哈喃手里:“老爷想吃什么只管跟仆人说,飞禽走兽,花鸟鱼虫,本庄包您满意!”
“爷现在不饿,”兀哈喃现在的心思全在姑娘身上,“酒呢?美酒配佳人!最好的酒给我来一坛!”
门童早有准备,对着女仆歪了歪头,女仆便战战兢兢的把门外的酒坛和小菜陆续搬到了桌上。“这是本庄最好的酒——‘烟雨遥’,让姑娘们陪老爷把酒言欢,小的就先告辞了!”门童搓搓手,但是人并没有离开。
兀哈喃直勾勾的欣赏着美人,嫌门童碍眼,便催促道:“走啊,爷不叫你就别再进来了!”
“那小的就先告辞了!”门童又重复了一遍,特别把“告辞了”三个字说得很重,但是脚下仍未挪动。
兀哈喃恼火了,说走又不走,碍着他与姑娘们寻欢了,脸色黑了下来,开口便骂:“小王八羔子,爷的兴致全被你搅合了,要滚快滚,要不休怪爷不客气了!”
其实门童就是想讨个赏钱,没见过世面的兀哈喃哪懂这些世故,直接把门童给赶了出去!这下倒好,此举成功把自己送向了黄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