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齐国机修师,仿佛就是在操弄孩童的大型玩具一般,持着扳手、钳子、套杆之类的工具,这里敲敲,那里拧拧,三下两下就能将趴窝的机器重新恢复转动起来。</P></p>
甚至在遇到机器出现大问题时,几个齐国机修师会将整个精密的机器给大卸八块,拆成一堆零零散散的部件,让人见之无不目瞪口呆。然后,他们在更换了损坏部件,又很神奇地会将其一一组合安装归位,重新启动,沉寂无声的机器立马又剧烈地嘶吼起来。</P></p>try{ggauto();} catch(ex){}
对于这些有本事的齐国机修师,上至航运司里的官老爷,下至普通水手,都是极为尊重和爱护的,谁让人家手里有“真功夫”,每艘蒸汽轮船那绝对是须臾离不开他们的维护和保养。</P></p>
“启盛号”和另外一艘状态最好的渡轮在昨天就收到航运司头头脑脑的嘱咐,要求对船只除了进行一次全面清洁卫生外,还要对两艘船展开细致的检查和维修,务必要确保船只的安全,准备次日接送朝廷中的重要人物。</P></p>
胥长顺在昨晚“启盛号”完成最后一趟运营后,便连夜对底舱的轮机、船艉的螺旋桨,以及整个传动装置进行细致而全面的检修,到了半夜两点多钟方才完成工作,然后便睡在了船上。</P></p>
今日天色微明,陆续到岗的水手在船长焦德明的吩咐下,对整个船只又打扫了一遍,将还未睡几个钟头的胥长顺吵醒了。</P></p>
对此,胥长顺很是不耐,嘴里不断地嘀咕抱怨着。</P></p>
他还讽刺将要乘坐渡轮过江的某个贵人穷得抠抠搜搜的,想要享受舒适而又干净的乘坐环境,干嘛不花钱买一艘属于自己的游轮,就像我们齐国那些有钱的商人那般,不仅可以随时来一趟想走就走的旅行,还能在船上继续体验奢华和堂皇的感觉,宛如海上皇宫。</P></p>
虽然,他在齐国也是底层百姓,但他内心深处却有一股莫名的自信,可以让他嘲笑和鄙视秦国的达官贵人,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群有钱的“土包子”,论见识过的事物,享受过的商品或者服务,还不如他这么一个修机器的匠人。</P></p>
对于这位被口无遮拦的齐国机修师,船长焦德明很是头疼,好说歹说将他安排至底舱继续睡觉,不要来甲板上当显眼包,免得言语之中恼了即将上船的贵人。</P></p>
因为,在清晨时分,码头上的官爷过来告知他,稍后登船渡江的大人物可是皇帝陛下钦命北巡使、大秦皇六子晋王殿下,随行的官员有内阁大学士、部堂尚书和侍郎、大都督府的将军等诸多朝中大员。</P></p>
为此,整个码头都被清理一空,那些想要乘船的旅客也被统统被赶到一边,待晋王殿下等一行人过江后,再行恢复渡轮服务。</P></p>
上午已时,随着大批皇家禁卫军的到来,晋王的仪驾在众多官员的簇拥下,来到了下关码头。</P></p>
晋王年四旬,着华贵亲王蟒袍,身材高大,相貌俊美,与乾元帝隐有八分相像。他的胡须浓密,双唇红润,眉目清晰,气质高贵,整个人散发出卓尔不凡的才华和信心。</P></p>
内阁次辅、太子太保、文华殿大学士骆仁镜和内阁参政、文华殿大学生俞文恪两人落后半个身位,亦步亦趋地跟在晋王身侧,一路上言笑晏晏,陪着晋王登上“启盛号”渡轮。</P></p>
“大学士,去岁前往汉州访问齐国时,听说往返之间均乘坐的是巨型钢铁轮船。不知,那些大船与此等过江渡轮相较,可有什么不同?”上了船后,晋王孙佑钰站在船舷边,俯瞰远处的江水,颇为好奇地向骆仁镜问道。</P></p>
“晋王殿下。”骆仁镜朝孙佑钰拱了拱手,笑着回答道:“虽然同为水上行船,但大海之上与江河之中,还是大有不同的。江河操舟泛波,短不过数息之间,长不过月余之日,但海上乘船,时间却是动辄以月为计,委实不是常人所能忍矣。不瞒殿下,老臣去岁六月间于上海县登船之后,便立时感到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几欲垂死之间。待十余日后,方才稍稍缓解一二。也正是因为老臣所乘之船,乃是齐国少有的巨舰之一,在波浪滔天的海上,起伏尚不是很大,才没有要了老臣的命。据闻,二十多年前,齐国往来我大秦之间的舰船,大不过千余吨,最小者甚至有数十吨的轻舟小船。若是乘坐此等舟船,那才是真正的海上魔鬼行程!”</P></p>
“哦,大学士辛苦了。”孙佑钰温言说道:“若非为了我大秦财计多盈,也不至于经历这般风浪,让大学士受累。”</P></p>
“老臣为陛下,为我大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岂能惜身顾命?”骆仁镜苦笑一声,说道:“不过,老臣还是有负圣恩,未能说服齐国政府,使得泰半债务仍需按期偿还,累及整个朝廷财计为之生困。”</P></p>
“唉,齐国近些年来,对我大秦是日渐严苛,多有打压之举,此番延长债务偿还期限,未能获得他们准许,反而落井下石,提出更多无理要求,哪里还有一丝华夏同脉的情谊。”孙佑钰叹了一口气,“旬月前,齐国更是妄动刀兵,置我大秦脸面丝毫不顾,集大军覆灭我安南藩属之国,着实让人齿冷和心寒。”</P></p>
“殿下,齐国虽然无礼至极,气焰甚为嚣张,但为我大秦亿兆黎庶生民,尚需忍耐一二。”骆仁镜劝慰道:“待我大秦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内修王政,精炼甲兵,积聚相当实力,便可执刃相向,一雪前耻。”</P></p>
“话虽如此,但心意难平呀!”孙佑钰右手使劲朝舷杆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恨声说道:“伪明于辽东和朝鲜跳腾不止,东丹和渤海不时袭扰边境,掳掠百姓,大海之上,尽皆齐国兵船,窥视我万里海疆,安南已覆,云南、广西又起警讯,如此种种,本王以为,假以时日,我大秦与齐国终将或有一战。”</P></p>
骆仁镜听了,只是微微摇头叹气,并不接晋王话语。</P></p>
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与齐一战,可以论之,但切不可操之。</P></p>
“殿下,其实我大秦对齐反制,也不是没有着力点可为之。”旁边的俞文恪轻声说道。</P></p>
“哦?请大学士赐教。”孙佑钰颇感兴趣地看向俞文恪。</P></p>
“我大秦应主动出击,北联沙俄,东结日朝,南挽缅甸、暹罗,建立一个实质性的反齐联盟,以制齐国之霸。”</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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