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是上位者的心理,难以猜测呢,这个年轻的忠义伯心里在想什么呢?
正当干宗延心里七上八下的,开始反思自己作为一个正三品的指挥使,属下也是卫所兵,到底有没有像那些被炮决家伙一样,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的时候,张镇气喘吁吁收剑了……
干宗延凑上去想要说话,却不料张镇并不理会自己,精致走向了后堂……
干宗延有些尴尬,好在有仆役给他上了茶,叫他稍侯……
那仆役小心翼翼地把张镇置于正堂桌上的那把剑拿起来,细细的擦拭,看着十分宝贵的样子,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放入剑鞘,放到正堂供桌上,供了起来。
“忠义伯真是好剑法……”干宗延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跟这个仆役搭讪:“他的剑气居然都可以伤人了……真是闻所未闻啊!”
“……也不是我家伯爷的剑法好……主要是这把剑好,这剑有着天子神气,自然可杀不臣之人……”
“……真是万岁御赐的……?”
“那是自然,我家伯爷手握这把剑,再加上圣旨,所到之处,有便宜行事之权,先斩后奏……”
干宗延心里再度忐忑起来。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这些年来,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啊,再把自己的祖先也回想了一下,都是中心耿耿的为大明戍边……对于军户也没有怎么盘剥……
按说应该不在炮决之列呀……
干宗延脸上阴晴不定的等了好一会儿,张镇终于出现了。
“下官永宁卫指挥使干宗延拜见钦差……”
“大胆干宗延!你可知罪?”
“……下官……下官……未曾......定会禁海,航海积累的经验、绘制的海图、以及造千料以上大船的图纸,定会束之高阁,经小吏之手保管,或将毁于水火,或将遭遇虫蛀、污损,最终毁掉……
所以,命下官祖上誊抄一份,连同一些笔记、信物都一起妥善保管,以备后用……
忠义伯大明,现在整个大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您经略北方,赈济灾民、炼钢铁、治黄河、修运河、练新军,两年来大明国力蒸蒸日上……且最重要的是下官打听到您的北地公司有宏图远略,此番南下,您派人四处招募造船工匠……
下官细细思索,若真是为了剿灭南赣叛乱,何以驻扎泉州,何以招募造船工匠?
下官斗胆猜测,您志在扫平倭寇、志在重新出海……
所以,下官就把这东西奉上,续定海伏波未竟之业,了却先祖遗愿……”
张镇一拍脑袋:“哎呀,这个误会大了……来来来,干兄上座!上茶,上好茶!”
“谢忠义伯!”
“谢什么谢,这么大的厚礼都送来了,以后就是自家兄弟啊!真是雪中送炭啊!
要不是干兄,小弟实在无从下手啊……能造千料大船的匠工,现在黄土都埋到脖子根啦……
眼看如此大业,将遭遇困境,小弟心急如焚啊,要不然也不会耍一套独孤九剑来排遣心中郁闷了……”
“哦?忠义伯的剑法,不是乱披风剑法吗?”
“哦……都一样,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