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张大爷会先敲门,然后一群人张灯结彩地出门迎接。结果颠了一天的张大爷扶着腰慢慢走进门口,开锁之后,用力推开了那扇布满灰尘的木门。院儿里冷冷清清的,夕阳都快落山了,一盏亮灯都没有,这是一处封闭了一年的宅院。
我看着张大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车夫与张大爷是老相熟,我俩帮张大爷打扫了两间屋子,晚上车夫睡一间,我和张大爷睡一间。前半夜我没怎么睡好,张大爷舟车劳顿,睡得沉沉的。
我躺在床上,张大爷头朝另一头。透过窗头,借着点点星光,我看见一棵光秃秃的树,叫不上名字,它的枝桠杂乱无章,没有任何修剪过的迹象,像一张缠绕得乱七八糟的渔网。
我又想起了我的老宅,想起了王叔王婶、沐叔沐婶,想起了我的两个发小,不知道他们此刻又在青云门里做着什么?他们会不会也在想我?
我想起了哑巴,他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去找刘三问个清楚,其实我心里已经把哑巴当作朋友了。
我想起了离开平乡的那一天,我坐在葫芦上,渐渐地小武不见了,神仙老爷也不见了,我就这么一直飞吖飞吖,飞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