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卷完毕,我揉了揉眼睛,甩了甩手腕儿,舒展了一身筋骨,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谢松扭动了两下脖子,而后起身对众人说道:“辛苦诸位了。”
众人谦逊地回应着不辛苦,而我心里想的只有落袋为安,传音道:“艺试有辛苦费的话,我不介意再助谢兄一臂之力。”
“怎么郝老弟和四位师妹还在行宫?”谢松不为所动,岔开了话题。
“伍卫司没人来请啊,怕是忘了吧。”
“不会吧,一会儿皇帝露完面,我去找施老哥问问。”
“你别想跑,给了钱再走,不然你去哪我去哪。”我传音吃定谢松了。
“你小子,八百个心眼全是钱眼儿啊。”谢松传音嘲讽道。
“被你坑怕了。”
“这话从何说起,我几时坑过你?”
“四海阁三次,绛桃山庄一次,刚才易峰若是应了你,又是一次。”
“等等,四海阁哪来的三次?”
“哟,这么说后面两次你承认了?”
“嘿,你……怕了你了,待会儿找个由头,咱俩出去,私下给你。”
与谢松短暂交锋完,我找了个靠墙的座位坐下,喝喝茶解解乏,待会儿就能见到令郝胖痴情之人的女儿了。我心里是很为郝胖惋惜的,但是人生的错过,既是一段美好的结束,又是另一段美好的开始,至少如果不曾拥有,便不用体会失去的痛苦。
酉时一刻,一股磅礴的神念威压突然降临,比禁神阵还要霸道,将众人的神念禁锢在身体之中,无法透出体外。
我心神一紧,立刻望向句长青,以为是他又有什么动作。句长青扫视了一圈殿内众人,面色平静招呼道:“应该是齐长老和陛下到了,诸位,请随我出去迎接陛下。”
说罢,句长青收起手边刚刚整理完的艺试名单,率先向殿外走去,我见众人纷纷起身跟随起,一口喝完了杯中茶水,跟随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出得殿门,遥望南方一支长长的队伍御风而来,队伍中央簇拥着皇帝的龙辇,远观该有几百号人。队伍不急不缓向着行宫驰来,待到近前,前队向两侧散开,龙辇及其两侧的十几人又向前行了二十丈,金色的风帘缓缓拨开,其上正有两位安坐榻上,一位老态龙钟的黄袍帝王,一位清丽可人的黄裙少女。
我仔细打量着头顶的那群人,还真看见了两位熟面孔,洛河畔画舫游船里出来的俊秀青年,以及那位接他离去的青衫前辈。
没过一会儿,行宫外传来禁军宏亮整齐声音:“恭迎陛下。”
句长青以及在场有官职在身的,闻声皆躬身行礼,尊呼了一声:“恭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