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沈昭宁对君北承的那点愧疚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干脆改名叫君扒皮的了,他的便宜占了就占了吧,没啥好过意不去的。
回京都的途中,沈昭宁几次三番想跑路,都被阿右打乱了计划。
连上厕所都恨不得贴边上看着,要么就是扣着沈天赐当人质,最后她只能放弃了。
谁说这种大块头脑仁小好忽悠的?大狗熊鸡贼着呢!
实际上大狗熊的心思:好无聊,逮个小孩儿翻花绳玩玩。
而小小的沈天赐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是故意破坏逃跑计划的,真要走了他还怎么找爹?
他不知道爹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生了他又好像不熟的样子。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想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而每个孩子大概都会对不曾拥有的亲情带着一点执念吧。
沈昭宁哪里知道自己被亲儿子摆了一道?着急上火病上加病,躺了一路,差点没被磋磨死。
回到京都这座是非之城,注定了她今后的日子不会再太平。
马车刚到战王府门口,阿右就忙不迭的跑了。
这大狗熊跟没断奶一样,离开他家王爷几天想得紧,还一肚子的委屈。
可惜君北承压根不在府里,阿右扑了个空,又骂骂咧咧折了回来。
“林仵作,王爷让我们回来后立马去刑部大牢一趟,有具尸体需要你查验。”
沈昭宁当时就眼前一黑,她还病着呢!都这样了还不忘压榨她?
阿右是一只忠心的大狗熊,君北承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哪管别人死活?
急吼吼的拎着沈天赐丢给了王府管家,驾起马车拉着沈昭宁就往刑部大牢赶。
她是被阿右半拖半拽带到牢里去的,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和不明物体混合的臭味儿呛得她直咳嗽。
本就瘦弱的小身板仿佛要咳死过去一般,巴掌大的小脸破碎感十足。
椅子上,君北承整个人淹没在阴影里,只有昏暗的光线打在侧脸,让那本就线条清冷的容颜越发的冰冷,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只看了一眼身娇体弱的小仵作就不悦的皱了皱眉,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更像女人了,作为一个男人,简直难以入眼!
他薄唇轻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不耐烦的敲击着,墨色的衣摆上沾染点点血迹,平添几分威慑力。
沈昭宁见到这尊活阎王的时候吓得一缩脖子,咳嗽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那眼神分明是要吃人一样。
阿左知道自家主子心情欠佳,连忙出声:“林仵作,尸体在那边放着,你且过去查验便是。”
沈昭宁敢怒不敢言,陪着笑狗腿的跟着阿左过去,一眼就认出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是她所画之人。
那封构陷战王君北承的信件就是由这个人的手传给叛党的。
此时这具尸体上可以说是除了脸之外没有一块好肉,怕不是把墙上那堆刑具都用了个遍!
短命王爷可真变态啊!
前世经历末日,见过太多生死,为了活命不择手段也是有的。
沈昭宁的心早已经比菜市场杀了十年鱼的刀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