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教授都认同之时,钟婳言走上去将画作打量了一眼。
所有人都忽然看向这冒出来的女人。
这可不是什么明星该来的地方。
她这个时候不顾旁人,开始畅所欲言。
“这副画作的确复古,是‘师古人’,而非单单的‘古意’。像极了清代的‘娄东派’,虽然技巧的确天衣无缝,但却死气沉沉,没有活力,自鸣清高。”
几位教授听此话语后,既觉得她有点学问又觉得还是缺少信服力。
秦教授悠哉悠哉地走过来,看样子是在引荐她,“这位是傅宴延带来的小姑娘,刚刚我和她鉴赏了画,我发现她不仅仅对于画有见解,在文学理解水平上也很不错。”
其中一个老教授用一口带着外国腔的中文发问,“你认为这副画是自鸣清高?那你说说,什么样的画才不算自鸣清高?”
这不算刁难,这是提问。
因为再场的教授如果不是听她是傅宴延的人,恐怕立刻会喷一口英文和层出不穷的质问。
他们不认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资格来挑战他们的权威理解。
秦教授也很无奈,这就是国外的刻板印象。
除了他之外,在场很多都是外国教授。
他们对于国学的理解的确没有如此精湛,但的确在美术界都在自己较为出名的作品,以及在知名大学工作,手下的学生大多数都是有所成绩的美术生。
他们的水平的确让许多人都顶礼膜拜。
起先秦教授还有些担忧,这小姑娘会不会回答不上来,毕竟这些外国教授一向苛刻认真。
钟婳言看起来很从容淡定,并没有生气,姿态不卑不亢。
她的全英文发音标准,铺满诗意。
“刚刚秦教授说我有些文学水平,那么,借此画便可好好谈谈所谓的绘画与文学。
也许有人认为两者并无关系,实在艺术是共通的。
以前的中国画也叫文人画。
是因为那时候的画画还没有技巧,是一种感受力,是一种信有心生。
就像写文章,越写越深入,越写越相信。
两者都是以感受与情怀为基调内核。
首先,我并不喜欢完全仿古的中国画,那是模仿的中国风,不是真正的中国风。
它只有结构,只有精湛的技术与视觉享受,就像一篇辞藻华丽而无病呻吟的文学。”
秦教授又一次惊喜了,他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沙发上,旁边工作人员帮忙端茶倒水的傅宴延。
他看似在处理文案,却将她的谈论都听的一清二楚。
秦教授向他递去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好像在说,这女人不错,很有实力。
毕竟能把这些外国教授呛了几秒钟没有讲话,她还是近年来第一个。
其中一个本地的教授推推眼镜,他锐利的眼神盯着她,也用着蹩脚的中文谈道。
“说的还不错,但是,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这并不能否定这画的价值。虽然不是中国风,但这画视觉传达很精妙。
不管你这么认为,我却很喜欢。这边的很多油画都是画景,很多寓意是看不出来的,含义不与画作价值画勾。你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