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凌云,为了解救悬崖峭壁上的莫老汉,凭壁虎神功及铲子的支撑,身形轻灵地攀援着来到莫老汉身边,左手握住插在悬崖壁上的铁铲,探出右手一把抓住了莫老汉的一只手,道:“老伯,上来!”
这时,莫老汉方才那赖以维系生命的榆树枝子也“咔嚓”一下,断裂下去。众人不由一片惊呼,真是好险!
此时,凌云用力一提,已把莫老汉拖到了背上,让他抱紧自己,而后又一提气,施展功力,刷刷几下,已近崖顶。
应传霖一伸手,把他拽了上来。凌云轻轻地放下莫老汉。
莫老汉因惊吓过度,瘫软在地上,面无血色,浑身颤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莫水灵感激涕零,只是呜咽,半天才喃喃道:“两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真不知该如何相报……”
凌云道:“姑娘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莫水灵见父亲脸色惨白,只是一个劲儿冒虚汗,不由骇道:“爹,你……你怎么了?”
应传霖道:“没事,他只是惊吓过度,太紧张了,过一会就好了。”
他抬头望望天,道:“师弟,时间不早了,咱们该走了吧!”
凌云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灵芝,灵芝还在悬崖底下!”
应传霖道:“还提那灵芝,要不是它,差点搭上一条人命哪!这东西是个不祥之物,不要也罢。”
凌云道:“正因为如此,才更见它的珍贵。师兄,你先护送他们父女两个回家,我绕下悬崖去找找看。”说罢,转身走去。
应传霖急道:“这里的地形这么复杂,你又是头一次来这儿,这荒山野岭的,你若是绕得迷了路、回不来了可怎么办?要是把你走丢了,又让我如何回去向伯母交代?”
凌云头也不回,边走边笑道:“哈!如果真是那样,那只有烦劳师兄去找回我了!”
见凌云一脸的调笑,应传霖无可奈何道:“唉!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凌云道:“现在怎么样?当初又怎么样?”
应传霖叹道:“当初就不该带你出来!你瞧,惹了这么多的麻烦。唉,我的命好苦哇!”
凌云笑道:“要是当初你不做我的师兄,岂不更好?”
应传霖又气又笑:“你啊!……”
待凌云绕到悬崖底,找到了那株跌落的灵芝,再返回到山崖上,再把灵芝送回到莫氏父女家中,再婉言推辞掉莫家三口的千恩万谢与热情款待,出的门时,已是日头偏西了。
应传霖道:“瞧瞧,天这么晚了,哪里也去不成了吧?你要是少寻点事就好了。”
凌云笑道:“今日不成,还有明天么!师兄——”他故作无赖道:“再多陪我玩两天吧,人生在世,难得几回逍遥!”
应传霖道:“你逍遥,我可惨了!整天玩,不干活,吃什么呀?”
“嗨,这两天的伙食我包了还不成么?”凌云说着,探手取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应传霖道:“够不够?”
应传霖道:“嗨,你把你师兄又看成什么人了?”
凌云嬉皮笑脸道:“好师兄,再陪我玩两天么!人说舍命陪君子,何况你还是我师兄呢!”
应传霖无可奈何道:“你啊!……”
两人回到家时,已是日薄西山了。阮夫人听说儿子明天还要出去,不由皱皱眉。
凌云察言观色道:“娘,要不,孩儿带您老一起去?”
阮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少跟我来这套,这山高路陡的,为娘又一把年纪了,这一去还不把骨头架子给颠散了?要去你自己去吧!”
凌云笑着道:“谢谢娘!”
阮夫人看着凌云那调皮的样子,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唉!毕竟是小年轻的啊,就是不改这爱玩爱闹的心性啊!”
翌日,凌云与应传霖又出发了。家中只有阮夫人、俞氏跟几个孩子。
阮夫人与俞氏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后来,她觉得无聊,便走出房门,打算透透气。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拉拉沓沓的脚步声。
一个年约四十多岁、衣衫褴褛的妇人瘸着一条腿,手里拄着拐杖,一步一挨走了进来。几个孩子见来了个要饭的,都吓得纷纷躲开,连声喊道:“娘,娘……”
阮夫人注目打量了一下这个可怜的妇人。乱糟糟的头发披散着,蓬乱地遮住了半边脸,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脸上的两道可怕的伤疤,不管她原来是美是丑,总之现在看来,非常瘆人、可怕。
俞氏从房中出来了,见一个又脏又丑的丐婆站在门口,厌恶道:“干什么?”
丐婆嘶哑着嗓子,道:“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俞氏道:“你这老婆子怎么胡说八道的,你整天要饭,会没有吃的?”
丐婆道:“可是所有的人都那么心狠,我希望你不是这样的人。”她声音冷冰冰的,毫无感情,也没有半点祈求的意味。
俞氏恼了,“哼,我说呢,难怪没有人给你东西吃,瞧你这德行……”
那丐婆道:“你到底给是不给?”
俞氏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臭要饭的,快点滚!”
那丐婆目光痴直,慢慢地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向门外走去。
阮夫人在一旁看不惯了。方才俞氏与那老妇人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她觉得这老妇人不仅可怜,而且还有点怪。从她那木然苍白的表情,从她那苦涩冰冷的话语,她已觉察出了什么不同凡响的意味。她喊道:“等等。”
但是那丐婆没有任何反应。她依然一步一挨地向前走去,两眼发直,神情茫然。阮夫人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俞氏不耐烦道:“你理她做什么?”
阮夫人道:“这样,她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