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山庄?赛仲景?……”
一位自称神医山庄“赛仲景”徒弟的年轻人突然造访,令葛氏父子有些措手不及;喃喃重复着这几个重点词语,葛北秋脸上出现了一瞬的犹疑。
神医山庄“赛仲景”的大名虽然如雷贯耳,但多年来与他们一家却从来没有什么交集,如今却急赤白脸地突然至此,而且之前连个铺垫或预热都没有,也难怪他觉得困惑了。
他略略踌躇了一下,下意识地把脸转向了旁边的父亲。
到了什么时候都可谓“姜是老的辣”,何况面前这位深藏不露、淡泊超脱的世外高人。
葛中手捻须髯,面带微笑,“原来是贵客到了,有失远迎,赶紧往里请!”
三人简单地寒暄了一番,葛氏父子遂将宝儿让到庭院里,分宾主落了座,奉上茶来。
宝儿也不隐晦,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自从上次浣玉郡主因为急事离开翠竹山庄,后来几经辗转便到了舍下;只因当时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辞行,想来诸位亦十分挂牵郡主的下落吧,所以师父才特意特遣了小的来此报信的。”
“原来浣玉郡主就在贵处,太好了!”方才还在忧心忡忡念叨着浣玉郡主的下落,现在突然得知郡主有了着落,父子二人喜不自禁,连连致谢。
“二位客气了,其实郡主来到舍下也是机缘巧合。“宝儿一边笑微微地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师父“赛仲景”亲手书写的书函,恭恭瑾瑾递了上来。
葛中连忙接过,展书观瞧,但见上书:
“兹有神医山庄贫妇练氏拜见翠竹山庄铁指神算葛先生:
久仰葛先生大名,长久以来未曾得见,常常引以为憾;今日贸然来书,如有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只因浣玉郡主机缘巧合莅临寒舍,现已小住数日;又听闻郡主说起,曾承蒙足下一家搭救及收留,此时虽身在寒舍,然十分挂牵足下及家人,故此贫妇才遣了徒弟来到贵处寄雁传书。
拜书以文,企盼还云。
神医山庄练氏拜首。
年月日。”
书函虽然篇幅不长,却言简意赅,意味深长,更有诚恳恭谨的意味从字里行间流露出来。
葛中反反复复端详着这封书信,眉毛疏的跳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随之他的神情又归于平静,睫毛下垂几乎要淹没了眼眸,只是沉吟不语。
葛北秋在一旁目不转睛瞅着父亲脸上的表情变化,一种莫名悸动的情绪涌上心头,“父亲——”
葛中抬眸望着儿子,眼睛里泛着淡淡的水色,隐隐多了一层不易觉察的伤感与激动,“秋儿,你来看看这封书函。”说着把手里的书函递了过来。
葛北秋接过书函匆匆浏览了一遍,眼角眉梢流露出说不出的惊喜之情,结结巴巴道:“父亲,这笔迹……难道真的是……真的是……”
“不错,从书函的笔迹来看,应该是她没错的;何况她前面的称谓与后面的落款都是练氏,她这是有意向我们提出暗示啊!……”
葛中全身涌起一股暖流,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离别这么多年,总算找到她了,天意,天意啊!……”
一旁的宝儿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望着这父子俩情绪激动的样子,脸上呈现出不明所以的纳罕之色,“前辈,您……”
葛中竭力收拢着激昂的情绪,转头看向宝儿,眼皮开幕般倏的抬起,“小兄弟,多谢你这么大老远地跑来为我父子传递信函;请问尊师现在何处,不知老朽可否方便登门拜访?”
“当然可以啊!”宝儿清朗的眸子里跳过一抹潋滟的光彩,“师父说了,她一直都在期盼你们的大驾光临呢。若能承蒙二位不嫌弃贵足踏得贱地,在下寒舍岂不都要蓬荜生辉了!”
“哈哈……”葛氏父子被宝儿谐趣的话逗得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