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两眼空洞地看着桌子上那生动形象的课桌文学(上书“大一兔子不吃窝边草,大二好马不吃回头草,大三疾风知劲草,大四天涯何处无芳草”)时,门轻轻地被推开了,我习惯地抬头。
上自习时,有人开门,我总是习惯地抬头,看进来的是不是她。
是她!她竟然对我抿嘴一笑,然后拎着书包走到了我的身后,我却不知为什么连笑的勇气、力量都没有,嘴唇只是干裂了一下。
我继续埋头“读书”,假装那不过是和一个普通同学打个招呼罢了。
可是,我的心却早已飞到了身后,呼吸急促,一个字也不能入我的眼。
我在潜意识里闪了自己一耳光,不要这么贱,她不是我的真爱,然后拿出了《南方周末》想吸引自己目光,平静心中波澜。
但是依旧无用,那种强烈不可敌挡的欲望迫使我悄悄地回头窥了她一眼。
“不好”,她正不偏不倚地坐在我的身后,抚着柳发峨嵋轻锁读着书。
心里浊浪排空,惊涛拍岸,不是说忘记就忘记的,那是我做了整整两年的梦啊。
它依旧占了我的上风,刚刚起步就要退却吗,眼前的机会就看着它被自己扔掉吗?
也许那只是我的偏见,也许那只是我的误会,也许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情。
我不能遇到小小的苦难就放弃,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要把计划坚持到底,至少死也要死个明白死得瞑目。
何况她刚才对我微笑,作为一般的朋友和她说几句话也属正常吧。
于是,我放着胆子侧过身说:“于雯,看什么书呢?”
她好像早已做好准备似地仰头笑答:“英语,快考专业四级了。”
那口气,好像我是个老朋友般自然。
我也不再拘谨,顺口应道:“我们也是,考四级,整天背单词,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马马虎虎,英语学的连汉语都快不会说了。”
“那怪不得你学习好呢?”我的嘴一不小心露了缝。
“谁学习好?”她稍稍一顿,饶有心趣看了看我,“你是孟浩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久仰大名了,你是研究生吧?”
她这奇奇怪怪的问吓了我一大跳,第一次有人说我不像高中生,还连胜三级成了研究生,不是笑话讽刺我吧?
“哪里,大二,和你同级。”(后一句简直是废话)
“呵,你写的文章挺有才气,很大气,还以为你是研究生呢。”
我心里一阵窃喜,不过口头上还是谦虚一番:“哪里,不如你写得好”。
我们聊得很投机,很愉快,换句话说是很有共同语言,真的,这就叫一见如故吧。
我们的距离在一步步靠近,笑声频率加大,直到教室里所有的同学都向我们“横眉冷对千夫指”,我们才“俯首甘为孺子牛”。
我吐了吐舌头,转身去看报纸,但依旧一个字也跑不进自己的眼中,只是把报纸铺满了桌子,好让她看见我读的是《南方周末》。
嗯,当年有思想的人才读这种有思想的报纸。
那晚走出教室,黑色无限地铺展开去,心静如水在空旷的夜里超然洒脱地流淌着,不再沸腾,不再打着漩涡,甚至不再有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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