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略为昏暗,挑开车帘透过的光正好落在苏钰身上,如神袛笼了日光临世,华彩灼人眼目。
“见过王爷。”
苏钰撩了撩眼皮,示意她落座。
宋嫣然坐在靠门的最边上,双手叠于膝前,坐姿笔直,“王爷唤小女前来可是有何教诲?”
苏钰眉心微蹙,宋嫣然每次见他都是这般拘谨模样,全然不像与金寒时在一起时放松。
不过想到女子面对喜欢的男子时都会难免紧张,眉头便舒展了些许。
“在忠勇侯府时沈流欲对你行不轨之事?”
那日他派墨东随行保护,是以当时并不知后园发生了何事,待回府后墨东才将事情禀来。
宋嫣然虽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但并未隐瞒,坦诚的点了点头。
苏钰眉尾微挑,眼中染着点点寒光,“听说你还要阉了沈流?”
宋嫣然愕然的睁大的眼睛,宁王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禁颊边一热,在苏钰冷眸的逼视下只得轻咳起来以此掩饰尴尬,“我……我……”
苏钰敛下眸子,若细细端详便可发现他眼下竟隐有一片青痕。
他一早便是知宋嫣然不是束手就擒的性子,是以她会反击沈流他毫不意外。
可她是怎么想出那种主意的。
若非薛泽到的及时,她还真要……
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苏钰这几日便都未睡安稳,闭上眼睛梦见的便是宋嫣然手持匕首,扒了沈流的裤子,然后便是不可描述的画面。
“日后莫要再这般了。”苏钰低低道了句。
他本有满腹训斥之言,可一看到她竟反是一句都说不出了。
“嗯……好。”宋嫣然只觉苏钰整个人都奇奇怪怪的,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一口应下。
见她还算听话,苏钰眉宇间的寒色淡了些,启唇道:“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若日后有何需要唤他一声便可,再遇这等事完全可以交给他。”
宋嫣然一怔,宁王要派人保护她?为什么?
“不……不必了,我不过一个小小女子哪里需要暗卫保护,还是留在王爷的身边好。”
“本王的武功在他之上。”苏钰淡淡开口,将候在马车外的墨东听得是心口哇凉。
暗卫不及主子身手好,这的确是暗卫界的耻辱,若非主子嫌麻烦都没有他们存在的价值了。
不过王爷还真是细致,这一天天的也不怕操碎了心。
宋嫣然还是连连摆手,她怎么能要宁王的暗卫,这件事简直越想越诡异。
见她拒绝,苏钰神色不虞,收金寒时镯子时不挺痛快的吗,怎么在他这收个人而已就这么费力?
墨东还不知自己在主子心里与那镯子无异,还暗暗揣测着苏钰要将谁派给宋三小姐,待他回府也好去取笑一番。
然后便听苏钰道:“你若不愿收他,本王便只能埋了他。”
墨东:“……”擦,这说的好像是他啊!
宋嫣然:“……”这算不算威逼利诱?
但见苏钰神色清冷,无一丝玩笑之意,宋嫣然不想莫名奇妙便造杀孽,只好应下,“但这位暗卫的月银便由我来出吧,否则小女真是心中难安。”
这是宋嫣然最后的底线,这样便算她花钱雇用,便不必多承苏钰的情了。
“随你。”苏钰知她不差银两,便未多做计较。
待苏钰的马车扬长而去,宋嫣然与墨东相视而望,两人脸上的笑意都略显尴尬。
“墨侍卫,以后有劳了。”
墨东强忍被抛下的委屈,扯出一抹笑来,“三小姐客气,以后您唤我为墨东就好。”
“好。”
两人相顾,再度无言。
摊上这么个任性的主子(王爷),人生好难啊……
……
如今城中流言四起,忠勇侯府的花宴被人津津乐道了许久。
那日真可谓是跌宕起伏,就连话本子都不敢那么写,其中自数沈流的龙阳之好还有昭王的风流韵事最是引人瞎想。
只人类的悲喜并不相同,而与热闹的长安相比永昌侯府则是阴云密布。
这日是沈蓉的下葬之日,这种事情本不必劳动昭王大驾,但因为事情发生在昭王的娘舅家里,又与薛泽扯上了些许关系,昭王为了安抚只得走一趟。
离开侯府的时候,昭王的脸色不大好看。
沈流的名声算是彻底坏了,永昌侯也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不知日后还能否堪用。
永昌侯若再一蹶不振,他便只能舍了这颗棋,另外再寻。
一个寻常花宴竟废了他一颗棋子,真是可恶。
昭王刚迈出永昌侯府大门,突然被人唤住,“昭王爷。”
昭王转身,眯了眯眼,语气略沉,“宋大学士。”
宋府长女容貌清丽,又颇有才学,对他又有爱慕之意,也算讨他欢心,可此番却给他惹了不小的麻烦!
若换个地方他自会欣然接受佳人的投怀送抱,可现在不但让他被父皇母妃责骂,更使得城中流言纷杂,此时再看宋清君自然没有好脸色。
宋清君如何察觉不出,但他依旧神色未变,拱了拱手,望着昭王的眼中尽是精光。
“臣今日来此为的便是给昭王殿下分忧解难。”
昭王略一挑眉,唇噙冷笑,“如何解,说来听听。”
宋清君语气淡然,徐徐道来:“如今城中流言纷至,最好的办法自是请昭王殿下给小女一个名分……”
昭王笑出声来,眸光却锐利冰冷,这是为他分忧,还是给自己的女儿解难?
宋清君恍若未察,只凝望着昭王道:“若臣有信心可以整个金家为陪嫁,不知王爷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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