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然也无比惊讶,当初二舅舅可说他是在乞丐手里救下的顾惜,捡到他时面黄肌瘦,都没有后院拴着的大黄狗阿黄结实。
南疆的皇子过得都这么惨吗?
似发觉自己已经辩无可辩,顾惜干脆摊牌了不装了,掐着腰怒目瞪着苏钰道:“对,我就是六皇子锡古怎么招吧!”
可苏钰还什么都没说,顾惜却红了眼圈,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人的出身非自己能够决定,我虽是南疆皇子,可我从没杀过一个人,也没抢过你们大越一个铜板,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我在南疆受兄弟姐妹欺凌,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还要受你个阎罗的欺负,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顾惜伏在桌上哀声痛哭,他只是想过不劳而获而又丰衣足食的生活而已啊,这个愿望很过分吗?
为什么都要跑来阻拦他?
顾惜哭得悲痛欲绝,如丧考妣,云嫣然觉得他有点可怜,好奇问道:“你既是南疆皇子,那为什么要救我们的太子呢?”
顾惜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眼睛都哭得红肿起来,却并不损他的清秀,反是更添楚楚可怜。
阿婉在这一刻忽然明白武则天的快乐,并非只有男子喜欢我见犹怜的女子,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顾惜抽搭半晌,才哽咽着道:“我虽是皇子,可我的母妃是汉人,南疆素来看重血统,所以我并不得重视。”
后来母妃染病去了,宫里最后一个在意他的人也走了,父王兄弟动辄对他打骂,他过得连一个得宠的奴才都不如。
那日他不小心打坏了乌宰最喜欢的一个花瓶,乌宰的脾气最火爆,一定不会让他好过,于是他一咬牙连夜跑了。
幸运的是他在岐山附近遇到了一个商队,他付了银子跟着他们一路到了江南。
可惜他刚到江南就丢了盘缠,后来饿的不行只能上街乞讨,可他没想到乞丐这行也有霸凌,而他不论在哪都是被霸凌者。
讲到这顾惜哭得更伤心了,“金家上下都是好人,待我也没得说,我原以为我颠沛流离的日子终止了,可谁曾想到大越也有人看不得我好。”
他对朝廷的事虽没兴趣,但经此春闱一事也知晓了大概。
昭王视金家为眼中钉,若让昭王当了皇帝,金家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今日本是想着来打探一下太子的病情,如果真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他得提前做好跑路的准备。
无意间听到云嫣然的分析,他心里泛起了一丝希望。
如果苏容真的中了蛊,那他也许能帮上忙。
大越有句话叫“覆巢之下无完卵”,金家是他的长期饭票,他真的舍不得,所以他才会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应下此事。
云嫣然抽抽嘴角,一时不知该说他是坦诚还是现实。
顾惜道出了心里的委屈,情绪也平复了下来,纳闷道:“你是怎么猜出我身份的?”
他的母妃就是大越人,所以他的汉话很标准。
苏钰勾了勾唇,笑容中的讥讽显而易见,“南疆王当初给自己起的汉名是苏达。”
顾惜:“……”
他父王的本命是达苏。
苏钰冷笑,“果然,爹蠢蠢一窝,古人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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