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想下山。”
三清殿中,青衣道士跪倒在地。
“又想她了?”
“想。”
“她五年未来寻你,或许早就嫁人了。”
“弟子只需看她一眼,她过的好,弟子便心安了,弟子也想看看这个世道,弟子施粥行医赠药多年,听了无数,但总归是想亲眼看看。”
“前些日子,我问你想做什么,想好了吗?”
“还没……”
“下山之后慢慢想,总会有答案的。”
“弟子不孝。”
“有什么可不孝的,老道又不是老到需要人照顾了。”老道士笑了笑。
邦!邦!绑!
静亭磕了三个响头,回到房间取了包裹。
天清观破旧的老木门,发出刺耳的响动,只是这一次,静亭听的格外认真。
“小五子。”
青衣道士扭过头,老道士就站在那棵刚刚长成的小桃树下。
“记得回来,师傅老了牙口不好,桃子熟了,总得有人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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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亭走下山,山脚下,宁远舟正在等他。
“走了?”
“走了。”
“想哭的话,不用忍着。”
“想……但算了。”
“那喝酒吧,酒是好东西,一醉解千愁。”
“你哪来的酒?”
“听说你要走,那个王掌柜送的,还有这头驴,是村民们一起送给你的,说是报答你多年行医的恩情,喂!你怎么往那边走啊?这边才是去天门关的路!”
“我把驴送回去,酒……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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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傅还挺开明的,就剩你一个徒弟了,还愿意把你放下山。”
“是啊,也许他只是一个疯狂的老头,他之前还和我说,他拽过北磐王的脖子呢。”
“你师傅叫什么?”
“道号,青阳子。”
“你师傅是青阳子!!”
“怎么了?”
“我之前在六道堂掌管过总理消息的地狱道,你师傅说的是真的,只不过是在六十余年前。”
“……”
“你背着剑,我却从未见你用过。”
“师傅说,剑是君子器,但也是杀人器,上天有好生之德,能不用便不用吧。”
永佑六年,初夏。
青衣道士自边关而来,飘然走进~梧都的烟雨朦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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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我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梧都城内的大宅子旁,静亭,宁远舟两人翻墙而入。
“好大的宅子啊,比天门关的将军府还要大了。”
静亭满脸惊叹。
“我家是江东世家的宁氏,这些都是祖上的蒙阴。”提起老宅,宁远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是你家,我们为什么要翻墙进来。”
“因为我还是个死人,假死瞒不了多久,但越晚被人发现越好一些。”
“死人吃这么多一口酥,真的没问题吗?”
“你先尝尝,张记的一口酥,真的很好吃。”
“味道是不错。”
“是吧,明天你再去买一些。”
“你家~晚上也有人做饭的,对吧?”
“我久不归家,我家连个下人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人做饭,你若是饿了,我可以带你去我常吃的酒楼尝尝。”
“若是没人做饭,那你家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