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2日星期一晨昏，瑞文在杰尔克苏打饮品店门口和沿着屋檐走的麦姬打了个招呼。她特意绕开了她的所有同学，被她们远远抛在了队伍后面。</p>
“如果你担心这里离家太近，下次我们可以约在罗苹，市中心广场的那家咖啡馆，离你学校不远。”</p>
“这是‘指导老师’应尽的责任。毕业舞会怎么样？放心，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很多比你现在还要害羞，除非社交革命泯灭了他们的教养。”见小姑娘眼中满是不安，他故意打趣了一句。</p>
麦姬下意识地低下头。她害怕向祂说出自己真正的渴望，那一定会伤害自己的母亲，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邪恶。</p>
瑞文却看出来了。老实说，他一时想过直接让她远离家庭，但那对她造成的损失同样是巨大的，他一个外人没有权力替对方权衡。</p>
“麦姬，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他本以为对方会表现得相当抗拒，早就准备好了后面的说辞。</p>
没想到，麦姬立刻点了点头，慢慢脱下了手套。</p>
这在她的耳中，是祂在询问自己的虔诚。</p>
瑞文皱起了眉头，他看见对方的指尖上缠绕着许多细细的绿色藤蔓，抽出了小指般大的叶子，而十根手指上全都缠着药水纱布，微微渗着血。</p>
很显然，这是指甲被齐根拔去留下的伤。</p>
“麦姬，这是......”他话说到一半就收住了。没有必要去问答案已经相当明显的事情，如果自己询问了她，就不可避免地需要透露一些事实，可能会让她不安的事实。</p>
自己之前隐约的猜想是正确的，“永恒的永恒”用某种方法影响了她。</p>
他低下头，低声念出了“愈合之触”，包覆住了她的手掌，心中默数着秒数。</p>
在过程中，麦姬大气都不敢出。她能感受到那仿佛来自黑暗的无边无际的温暖，感受到双手正在发生着的变化。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紧张得晕过去。</p>
当瑞文松开手掌时，所有藤蔓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纱布和下面的伤痕也都不见了。</p>
6天之前，15号。还好，似乎还没造成什么特别严重的后果。</p>
麦姬盯着自己的双手，十分诧异，她不明白为什么祂要收回赐予的事物。</p>
当对上祂的目光时，祂笑着回答道：“没事了。这样你就安全了。”</p>
原来是这样，祂担心周六的事情会重演。都是自己的错，当时自己一不小心让母亲给看见了，她以为自己有了不洁的想法，遭受了亵渎的诅咒。</p>
想到这里，她鼻头不由得酸了起来。她抽了下鼻子，不小心把一点眼泪抽到了眼眶中。</p>
还需要更加紧密的跟进......瑞文心想着，试探性地说道：</p>
“平时有什么事情，找个电话亭打给我。我会尽快和你见面。只要你还拿着我的名片，我就能随时知道你的情况，不用担心。当然，如果你想偶尔转换一下心情，也可以来找我。我通常在威奇托街101号。”</p>
他本想带麦姬钻进许德拉会所来点冰的东西，想想又觉得不太妥当。作为一具尸体，自己操心的比绝大多数活人都要多，感觉都快操心成她哥了......</p>
麦姬突然一头扎进了他脖子周围的一圈黑色羽毛里。</p>
“谢谢您......”</p>
她的手腕一带还残留着些酒精的味道，这是“愈合之触”没有够到的位置，气味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妹妹瑞雪，想起了瑞雪的拥抱，想起了这些天的乱象，所发生的种种荒谬：</p>
无辜的帮佣被认定成了匪徒。</p>
误以为自己是另一个人的女士和一名强奸犯接吻。</p>
清醒的女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p>
而被自己杀死哥哥的女孩，把自己给当成了“哥哥”。</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