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小心翼翼的沈重,朱敦汉故作大大咧咧:“本王这次下放,属于特殊情况,专掌一司就免了吧,只是适合抓总工作,省得出乱子。”</p>
“您,殿下,这是下官做的事!”</p>
“嗯?不行吗?”</p>
“当然可行!”沈重立马点头:“这是明智之举,下官佩服之至。”</p>
“以后别下官,下官的,我是你的副手!”</p>
“卑职明白了!”</p>
“嗯!”朱敦汉满意地点头:“下去准备吧,明天本王就得上任了。”</p>
“是!”沈重笑着应下。</p>
待转至宅中,沈重却毫无喜色,愁眉不展,自顾自地喝起酒来。</p>
“怎么去了一趟舒王府就变了?”妻子端上清茶,疑惑不解。</p>
“你不懂,我这是一脚踩进漩涡了!”沈重满脸苦涩。</p>
……</p>
京城的消息传得特别快。</p>
及至傍晚,所有人都知道了舒王历练一事。</p>
首辅杜翰则换了身松垮的道袍,悠闲地喂着泉水中的鱼。</p>
“爹,您说,皇上这是有意舒王?”</p>
幼子杜澄捧了杯茶过来。</p>
“按序,应当是夏王,再是世子呀!”</p>
“谁又能知道?”杜翰不置可否,喝了口茶:“若皇上收舒王为嗣子,兼祧两房,夏王又能说什么?”</p>
“如此一来,那夏王岂不是很有嫌疑?”杜澄惊异道。</p>
“住口!”杜翰厉声道:</p>
“皇家的事,不是你我能够议论的。”</p>
“儿子知道了!”</p>
……</p>
次辅林则徐则在书房中草拟着方略。</p>
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喜欢直来直去,既然谋定那些偷税走毒的大商人,那么就得好生准备。</p>
耳闻立储事,他眉头就是一挑:</p>
“虽说夏王世子身体单薄了些,但长幼有序,怎么也轮不到舒王才是。”</p>
“谁说不是?”左宗棠捋了捋长须,拍拍手道:</p>
“想来皇上是借此事来考察舒王,心中已有松动了。”</p>
林则徐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笔:</p>
“皇上之所以厌了夏王世子,就是因为与咱们接触太密,心中不快。”</p>
“立宪,本就不是皇上心中所属。”</p>
“舒王往日虽鲁莽了些,但却与立宪接触不多,想来对立宪不感兴趣,故而比夏王更得皇上喜欢。”</p>
说着,他加快了两步,面色凝重:</p>
“看来,皇上想借机敲打咱们这些立宪派了。”</p>
望着窗外,月光皎洁,但却遮掩不住那拐角的淤泥。</p>
林则徐目光深邃:“自世祖中兴以来,大明已历两百载,病垢缠身,西夷屡次侵袭,朝廷威权不振多时,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了。”</p>
“立宪,就是咱们必须做的事,只有这样才能重建水师,压服南洋。”</p>
“绝不能让舒王继嗣,不然立宪怕是镜中花,水中月了!”</p>
左宗棠附和道:“伦序在夏藩,世子又宽仁,且崇贤慕儒,最适合那立宪之主,绝不能出任何差错。”</p>
“这件事,不能让他沾染半分,即使是万分之一的机会!”</p>
林则徐目光一凝,缓缓开口:</p>
“舒王此次必定会无功而返!”</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