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率：57%。”</p>
“同步时间：其他人格发出切换要求之时，你便会退出本次同步。”</p>
“是否开始同步？”</p>
微光浮现的小字在沈夜眼前闪烁。</p>
同步率大幅度提升，同步时间也彻底改变了。</p>
沈夜却无暇理会。</p>
巨大的白色光柱从天而落，直接将对面的军人连同他的法相摧毁，在地面轰出一个巨大的深坑。</p>
大地摇晃不止。</p>
狂风呼啸着吹起地上的积雪，令整个世界化为疯狂的白色。</p>
小女孩转过头来，开口道：</p>
“巴克斯特，夏特莱已经陷入了昏迷，更多的敌人却要来了。”</p>
“我们最好赶紧动身。”</p>
——她的一双眼眸变成了深蓝色。</p>
佩阿索！</p>
沈夜忍不住问：“夏特莱为什么陷入了昏迷？”</p>
“用力过度。”佩阿索道。</p>
沈夜环顾天空与大地。</p>
刚才降临的法相如同一场梦境，瞬间消失殆尽。</p>
所以——</p>
那一招干掉了面前的敌人。</p>
但那一招召唤的灵非常多，似乎又不止于此……</p>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佩阿索解释道：</p>
“夏特莱召唤了法界的无尽以太，以法界之灵创造了无数众生，降临在这个世界上。”</p>
“——她的灵魂忙于控制那些众生，所以很累。”</p>
沈夜陷入沉默。</p>
创造了无数众生？</p>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p>
在宗教里，这是全知全能的主才具备的能力啊。</p>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的，如果她想杀人，就在刚才——整個世界的生灵都已经死了。”</p>
佩阿索镇定地说。</p>
“没有人可以反抗吗？那些强大的职业者呢？”沈夜问。</p>
“八九重的强者可能行，其他就不太行了——这是法界的以太狂潮，具现成无数灵，按照她的意志创造或毁灭一切。”佩阿索道。</p>
“上帝啊。”沈夜小声喃喃。</p>
只差一丁点。</p>
如果没有干扰她与父母的会面，也许在她转化为黑暗人格之后——</p>
这一刻，世界已化为一个巨大的坟场。</p>
如果是那样的局面——</p>
夏特莱以后又是如何生存下来的？</p>
难以想象。</p>
“巴克斯特，带我们走吧，我不会战斗，也不会身法。”佩阿索说。</p>
沈夜上前一步，与小女孩重合。</p>
小女孩疲惫地叹了口气：</p>
“身体好累呀，我都快迈不开脚了。”</p>
大骷髅的声音随之响起：</p>
“不如我带你跑一程？”</p>
“嗯，身体需要休息，麻烦你了。”小女孩道。</p>
一具六七米长的骸骨从虚空飞出来，落在地上，一阵“库库咔咔”的声响，化为一头骷髅战马。</p>
小女孩看着那骷髅架子，皱眉道：</p>
“你这骨头太硬，长途我可受不了。”</p>
骸骨战马口吐人言：“为了改变形象，我已经决心不变化为骷髅王-了。”</p>
“但伱可以变化为伟大的玄武啊。”沈夜说。</p>
“玄武？那是什么？”</p>
“一种神灵，外表是龟类。”</p>
“这么说，还是王。”</p>
“不是，乌龟是乌龟，王是王，不一样的，就算是普通的乌龟，在我们那边也被叫做忍者神龟。”</p>
“神龟……”</p>
“对，有感觉了没有？”</p>
“可是区别在什么地方呢？”</p>
“那肯定不一样了——龟背更稳，更舒适，有花纹的，透着一股奢华与高级。”</p>
“那就是甲壳不一样！”大骷髅道。</p>
“没错！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简直是聪明绝顶！”小女孩竖起大拇指。</p>
“我试试……”</p>
只听一阵“叽叽卡卡”的声响，骸骨战马变成了骸骨巨龟。</p>
小女孩吃力地爬上去，敲了敲龟壳，称赞道：</p>
“看看这花纹，这坚硬度，你完全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王——，现在已经是忍者神龟了！”</p>
大骷髅听见一个“神”字，顿时精神抖擞，开口道：</p>
“走！赶紧离开这里！”</p>
说话间，它已经迈开四爪，朝着远处爬去。</p>
别看是乌龟，它爬行的速度也不算慢，甚至还有一股“飞奔”的感觉。</p>
更可贵的是——</p>
它很稳。</p>
小女孩躺在龟壳上，慢慢恢复着体力。</p>
对了。</p>
现在整个世界的卫星被自己打完了。</p>
大雪会迅速抹去骷髅神龟移动的痕迹。</p>
那就更无法找到自己的去向了。</p>
应该能拖延一段时间吧。</p>
小女孩靠在龟背上，默默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p>
不一会儿。</p>
前面出现了一座城市。</p>
这时天色依然一片黑暗，时间也不过凌晨三点多钟。</p>
整个城市静悄悄的。</p>
骸骨龟驮着小女孩一路前行，穿过好几个红绿灯，速度越来越慢。</p>
“怎么了？”</p>
小女孩疑惑地问。</p>
大乌龟道：“奇怪——”</p>
话音未落，它忽然消失不见了。</p>
小女孩在半空一个转身，踉跄着落在地上。</p>
“大骷髅？翡沦？”</p>
小女孩喊了一声。</p>
无人回应。</p>
奇怪……</p>
小女孩下意识地打量四周，眼睛忽然朝一个方向望去。</p>
就在她身边不远处。</p>
一座红色外墙的摩天大楼映入眼帘。</p>
这是——</p>
这是兰西父母居住的那栋楼！</p>
为什么会回来了？</p>
小女孩怔怔地站在原地，完全摸不着头脑。</p>
来。</p>
虚无之中，有一道意识在呼唤他。</p>
小女孩下意识地走过去，站在红色大楼的入口处。</p>
她抬头朝大楼里望去，立刻看见了一个人。</p>
一个小女孩。</p>
她与兰西的样貌、身高、发型乃至衣服都完全一样。</p>
“我是兰西，你是谁？我的姐妹吗？”</p>
小女孩站在楼梯上，歪着头，好奇地问。</p>
或明或暗的光从她身上迸发，在虚空里显现出一道道黑色裂缝。</p>
大楼外，小女孩忍不住退了一步，喝道：</p>
“你到底是谁？”</p>
大楼内的小女孩露出得意的笑容，欢呼着说：“我就是你啊。”</p>
楼外的小女孩抬头看了一眼走廊上挂着的时钟。</p>
时间——</p>
两点零七分。</p>
之前抵达这座大楼，还没上去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p>
——时间倒退了？</p>
可是，如果是时间倒退，为什么会出现另一个兰西？</p>
小女孩悄悄将手放在背后，随时准备呼唤一扇门。</p>
正在这时，大楼内的小女孩开口道：</p>
“我承认，一开始我就在戏耍你们。”</p>
“无论你和夏特莱怎么努力，只要她回来见到父母，我就会诞生，一切也将随之走上正轨。”</p>
“没想到——”</p>
“巴克斯特，你确实有一手，逼迫我收起了玩乐之心，不得不亲自下场。”</p>
“你就要死在这里了，可笑的是，你对于真理与以太的认知是如此浅薄，连救夏特莱、兰西和佩阿索都做不到。”</p>
小女孩整理了下头发，迈步朝楼上走去。</p>
她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外面的小女孩一眼，说道：</p>
“我的术，你是不会懂的。”</p>
外面的小女孩浑身一震。</p>
之前自己和兰西一起回到她家里，自己也曾经对恐惧之魔说过一句“你不会懂的”。</p>
——这个小女孩是恐惧之魔！</p>
现在它把那句话还回来了！</p>
大楼里。</p>
小女孩忽然消失在走廊上。</p>
不一会儿。</p>
大楼上的某层突然响起了一阵阵声音。</p>
哭泣、尖叫、嘶喊。</p>
撞击、摔打、咒骂。</p>
这是——</p>
小女孩突然发出疲惫而冰冷的声音：</p>
“这是原本会发生的一切。”</p>
“快走，巴克斯特！现在要立刻退回之前战斗的那个位置，只有这一个办法，不然它就赢了！”</p>
——夏特莱！</p>
她只操控了一下身体，把话说完，便消失了。</p>
马路上冲过来一只骸骨龟。</p>
“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一下子就不见了？”</p>
骸骨龟急匆匆地喊道。</p>
“走，回去——去刚才那个地方！”小女孩冲上龟背。</p>
骸骨龟立刻调头，朝来时的路冲去。</p>
小女孩回头望了一眼。</p>
只见那栋红色的大厦爆发出无尽的黑芒，直冲天际。</p>
无数的黑色人影围绕着大厦来回飞舞。</p>
紧接着。</p>
大地裂开。</p>
虚空亦随之裂开。</p>
世界从大厦的位置一分为二。</p>
无尽的黑暗深渊迅速朝骸骨龟这边蔓延而来。</p>
“碰上就会死，快逃！”</p>
夏特莱说了一句，再次把人格切换给沈夜。</p>
这下沈夜急了。</p>
“大骷髅，变成战马，全力逃啊！！！”</p>
小女孩在乌龟背上大声喊道。</p>
“明白！”大乌龟身形一跃而起，在半空变化成骸骨战马，全力朝前飞奔。</p>
速度一下子就提了起来。</p>
那道通天彻地的裂缝瞬间掠向骸骨战马，却被骸骨战马灵巧的躲过，甚至再次加快了速度。</p>
小女孩惊出了一身冷汗。</p>
“还能再提速吗？”</p>
她大声问。</p>
“不行了，我已经拼尽全力！”骸骨战马嘶吼道。</p>
这里已经是城郊。</p>
如果能够再跑一阵子，就可以回到之前的田埂。</p>
这是夏特莱说的地方。</p>
“加油！”小女孩给骸骨战马鼓劲。</p>
下一瞬。</p>
那道黑暗裂缝迅速延伸而至。</p>
它所经过的地方，万物皆被抹成了虚无。</p>
这一次，它的速度变得更快，更让人心生绝望。</p>
骸骨战马躲不过！</p>
“完了。”</p>
战马悲鸣一声。</p>
小女孩却不甘心，伸手朝后虚按，喝道：</p>
“给我停住——哪怕只有一秒也行！！！”</p>
微光顿时浮现为小字：</p>
“你发动了塔罗加持：万法断离。”</p>
“这是潜龙榜第一名所获的远古塔罗序列之力。”</p>
“指定目标与法界隔离，持续三秒！”</p>
——不管恐惧之魔用了什么术，归根结底，都要调动法界的以太。</p>
来自塔罗之塔的力量，能让这个术跟法界隔离吗？</p>
只见异变陡生——</p>
那道黑色裂缝已经追上了骸骨战马，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它忽然停住了。</p>
趁这时，骸骨战马怒啸一声，拼尽全力向前飞奔。</p>
一秒。</p>
两秒。</p>
黑色裂缝突然动了！</p>
它似乎变得更加狂暴，速度也变得更快。</p>
刹那间。</p>
它已经追上了骸骨战马。</p>
“沈夜！”</p>
骸骨战马惊怒交加地叫道。</p>
“知道。”小女孩忽然打开一扇门。</p>
她连人带马冲进去。</p>
直接抵达一处大雪覆盖的田埂。</p>
——这里正是之前夏特莱与军人战斗的地方！</p>
“怎么不早点传送！”大骷髅抱怨。</p>
“我一边跑，一边在研究那裂缝。”小女孩神情凝重。</p>
黑色裂缝太强了。</p>
它蕴含了时空与命运的法则力量，可以抹除一切。</p>
这还怎么玩啊。</p>
正想着，却见那裂缝从远处飞快蔓延而来。</p>
“走。”</p>
小女孩喝了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