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皎惊诧,竟然真的是许虔,真是想不到,这么一个不羁放荡的纨绔子弟,最后会是这么个下场。
只是,她眯起眼看向摆在空地上的两具尸体,方才那几个小卒抬着尸体从她面前路过,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一个高一点的小厮拉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发难道“都是你们仙来楼惹出的祸端,你们害死了我家小郎,我看你们有几条命来赔!”
那小厮怒气冲天,拽着中年男子的领口,唾沫星子喷得中年男子满脸都是。
中年男子战战兢兢赔笑道“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仙来楼的头牌萧娘子也折了,我也很痛心啊,许小郎是死于意外,我们仙来楼哪里担得起这么大的罪啊!”
“他不是死于意外。”
沈若皎这忽的一开口,引来无数探究的视线。
中年男子急声道“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
沈若皎抬手指向两具尸体,扬声道“你若是不信,便自己去看看,那两具尸体有何不同。”
中年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在小厮的虎视眈眈下,一步一步挪了过去,凑近去看。
只见那具女尸口鼻中满是烟秽,而男尸的鼻腔只是呈烧焦状,没有秽物。
“这是?”中年男子有些不解,这能说明什么。
沈若皎沉声回答“人若是生前被火烧烤,口鼻中会吸入大量的烟尘,而若是死后焚尸,则会像许小郎的尸体这般,口鼻洁净。所以,许小郎是被人杀害后,再纵火焚尸的。”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这许小郎居然是被人杀害的。
只是事件真如这女郎所说一般么?
不少人狐疑地看着沈若皎,心底仍是半信半疑的。
那中年男人更是心惊胆战,这许小郎若真死于意外,他还有理由开脱,可如今竟被指出是在仙来楼被人杀害,他作为仙来楼的老板,这可如何逃得了干系。
这许小郎还身份尊贵,这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他做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求饶道“这位女郎,您可不能乱说话啊,这……小的有多少条命也赔不起啊。”
沈若皎定定看向他,朗声道“许小郎既是被杀害,只需让杀害他的凶手伏法偿命即可,如何轮得到你来赔命?”
中年男子哆哆嗦嗦回答“这许小郎是在仙来楼被杀的,许令君要是知晓了,只怕是要让我们整个仙来楼为许小郎陪葬啊。”
“胡说!”沈若皎音调拔高,厉声斥道,“我竟是不知,岐朝有哪条律令如此残忍蛮横。”
那中年男子被吓得浑身一抖,只差没给沈若皎跪下来,这下他是真的要哭出来了,颤巍巍道“小民绝对没有抹黑岐朝律令的意思,小民人微言轻,实在是惊惧万分啊。”
“无论是大理寺还是尚书台,都不会让任何人背上莫须有的罪名,你只需要将你所知道的一切,毫无隐瞒地告诉大人们便是。”沈若皎缓和了语气,声音温柔,如同春时微风,拂去中年男子对强权的恐惧。
也在齐真的心上又一次拂起淡淡涟漪。
她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皎如天上月,那么明朗,那么圣洁,有她在的地方,就不容任何污秽肮脏的存在。
“说得好。”一道清朗的声音骤然响起,来人一边拍掌,一边朗声笑着,从人群外围走过来。
这人一身华衣,一看便非富即贵,人群自发往后退,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他长得和白禛有七分相似,但眉眼没有白禛那般锐利,而是稍显柔和,更加风雅。
沈若皎一眼便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敬阳王,白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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