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赵无命真的无法开脱,玉明诗也绝对要保下他。
玉明诗明确了内心的想法,反而没有刚开始时的彷徨无措,她是坚毅的人,立马做出了决断。
“你我是夫妻,本来就该是一体同心。不管你是暴虐也好,报复也好,这件事就是我们一起做的。”
玉明诗坐起身来,扶起赵无命,两夫妻双目对视。
赵无命得到了玉明诗无条件的信任与包容,散去了心中的阴霾。他也是无比坚强的人,当下不再纠结是不是自己屠杀了数万羌人,眼睛又慢慢回复了过去的神色。
玉明诗把侯吉和侍女叫进来伺候两人梳洗打扮,然后联袂走出大帐。
军法官看到赵无命,恼怒的对玉明诗说道:“侯爷,赵无命假传军令,若不严惩,今后如何服众?”
玉明诗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此事稍后再议,请众将前来,本侯要升帐议事。”
大帐里一片寂静。这些将军有的两天两夜没合眼,少的也有一天一夜没睡了。
刚打完仗,精力本来就萎靡,如今更是个个无精打采。更何况这次军议明显是针对赵无命的事情,众将领都把赵无命当做袍泽,又当做半个主上。这种审讯主上的事情,哪里提得起兴致来。
最好是回去倒头一睡,什么都没发生最好。
军法官率先出列:“侯爷,赵无命盗窃虎符,假传军令,而且屠杀无辜平民,犯数条重罪,请侯爷严惩。”
倒不是军法官看不得赵无命,而是这就是他的职责。
玉明诗不置可否,反而问道:“你觉得该如何定罪?”
军法官义正言辞,说道:“赵无命罔顾军法,假传军令,还屠杀平民,请侯爷上奏皇帝陛下,革去赵无命男爵爵位,削夺破阵营指挥一职。至于礼法方面,侯爷是皇亲国戚,当然请宗人府责罚。”
“哇!”其他将领都不约而同的惊呼起来。
这是惩罚吗?这跟没惩罚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们也不希望赵无命有事,不过这军法官嘴里喊的凶,真正处罚起来却轻轻放下,典型的高举轻放。
军法官有什么办法,他也气愤极了,但是赵无命不能杀呀,既然不能杀,那不轻轻放了能怎么样?
事前他当然要拼命阻止,但是事情都做了,难道还要为了这个事杀了自己家的智囊?
玉明诗心里又气又笑,心想这军法官莫不是昨晚被赵无命关傻了,还帮他说去好话来。
反而故意说道:“如此罪名,处罚太轻了吧。”
军法官挠挠头,他干的是吃力不讨好的活,所以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赵无命受将领们敬重,得征西侯信任,又是侯爷赘婿,当然不可能处斩的,所以职责要守,处罚就轻了。如今玉明诗反而觉得处罚太轻,倒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涨红了脸,说道:“还要打一百军棍。”
一百军棍严重吗?那得看什么情况。
若是真想打死人,十棍子就能把一个军中壮汉打死。若是手下留情,一千军棍都打不破皮。
将领们都懒的嗤笑他了。
玉明诗坐直身体,正色道:“赵无命并没有违反军纪,昨夜的事是我们二人商议的结果,所以责罚就免了吧。”
众将直勾勾的看着玉明诗。
谁都知道这位老大在说谎,赵无命要是没有假传军令那就有鬼了。以他们对玉明诗的了解,玉明诗不可能下达屠城这样的军令来。
就算真的下达了,也不会自己躲在营帐,让赵无命出头承担骂名。
玉明诗敢做,就敢认。这是众将对这位侯爷的认知。
不过事情明摆着,玉明诗要跟他相公同甘共苦,而且这种事又没有证据,还不是主帅说她有这个命令就有。
个个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劝道:
“侯爷,屠杀平民不合君子之风,以后万万不可再犯。”
“侯爷,羌人卑贱,不值得脏了您的手啊。”
“侯爷,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啊。”这个将领完全是没话找话。
赵无命冷眼旁边,嘿嘿,这些西北莽夫,虽然智商低,但是情商高啊!
玉明诗不耐烦的挥挥手,郁闷的说道:“本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