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领袖毛主席曾经说过,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高中文化的我,作为又在哪里呢?难道就在“牛尾巴”的功能上?电影《决裂》讲的是“马尾巴功能”,对于牛尾巴的功能,我早已一目了然,就是打牛虻,打蚊子。
正在苦闷彷徨的时候,有位小学未毕业的残疾人一把手给我指了一条出路,令我欣喜不已。
一把手年长我两岁,原来有健全的两只手。有一次在使用电动脱谷机时,不慎被脱谷机绞断了左手腕。因救治不及时,伤口发黑严重腐烂,被医生锯断了手肘,成了一把手。一把手因公致残,大队安排他当了一名护林员。我骑牛到树林子里吃草,见一把手经常在林子里看一些新闻写作之类的书,有一次闲得无聊和他攀谈了起来。
原来一把手在自学文化知识,是县广播站的通讯员。一把手写的反映农村生活的通讯稿经常被县广播站采用播发。业余一把手还写歌词给词刊投稿,一直未被采用。一把手写的歌词我看了,与我写的“彻底打倒四人帮,反修防修当闯将”是一个级别。一把手说,如果能在省文联省作家协会创办的文学期刊《XX文艺》发表一篇小说,就会被农转非,调到县文化馆从事专业创作。当时我听了,如同一声晴天霹雳,把我震得差点儿从牛背上摔了下来。
从此,我看到了人生的出路,从此我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从此我有了无比远大的理想:在《XX文艺》上发表一篇小说。从此,我成了1980年代兴起的“文学青年”大军中的一员。
广大处于社会最底层的青年工人特别是农村青年,无不把文学作为出人头地的敲门砖。作家诗人的桂冠,金光闪闪。一位作家写出一部作品,迅速红遍全国。住旅社,亮出作家诗人身份,漂亮的女服务两眼放光,视为钦差大臣来临,恭恭敬敬。稍有一点儿写作功底的有志青年,铁心走上了文学创作这条艰难曲折的羊肠小道。
我报名参加了一家文学期刊举办的文学创作函授班。写了作品,寄给函授班的作家编辑老师评点指导。优秀作品,推荐给杂志发表。不能达到发表水平,有一定功底的作品,发表在函授班办的内刊上,也是一种荣耀。作品既使在内刊上发表,也很不容易。僧多粥少,版面有限,学员如过江之鲫,不可胜数。
每次满怀希望寄给函授老师的作品,都被老师退了回来,没有推荐到文学刊物编辑部。退稿信中总是写着:文笔流畅,富有生活气息。余下是在主题、结构、修辞、情节、冲突、细节、意境方面的种种毛病与不足。在这些一连串的不足之中,我最头痛的是“提炼主题”,“讴歌真善美,鞭挞假丑恶”。我一个放牛的,去哪里挖掘提炼那些真善美的主题呢?
我参加了几年的函授创作学习,仅仅在内刊上发表了一首无题小诗。
农村改革开放,实行联产承包,生产力得到了空前的解放。富裕起来的农村妇女,也开始讲究时髦,追求美丽。有一天,三姐烫了发,还戴上了耳环,我顿时诗兴大发,写下平生第一次发表在内刊的处女诗作:
一位庄稼汉的女人
把头发烫成了个鸡窝
有一次当着小老弟的面
亮出两只戴了金环的耳朵——
好看吗?你说
咦,谁给你戴的
痛吗?
不痛,小时候
我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