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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久居的咸阳城近在眼前,不知当年的酒馆是否经魏王豹血洗,赵成是否率咸阳宫内的人及时撤退,躲过一劫。
本有灵焚压阵其中,不该有差错,偏偏灵焚颓废至极
“想好怎么死了吗?此刻出城投降,寡人可先杀你,再将尸首分食,给你个痛快!”子婴阴沉道。
“大胆叛臣,竟敢如此对天子无礼!自戕当场,天子方可绕过秦地之人!”魏王豹身旁护卫破口骂道。
“天子?恐怕是自封的吧?”荀晋忍不住笑,戏谑在魏王豹与魏辙,“老头,难不成是你教的。”
“天下王朝更替,唯独周朝国祚绵长八百。魏王豹本为姬姓,乃是文王第十五子毕公高之后。魏王豹今以周朝王室自处,秦王当是臣子。”魏辙
谨慎道,“此为魏王豹攻秦之前便想好的名号,非是老夫所谏。”
“怪不得,西魏派韩信第一个灭的王便是殷王司马卬。若按此言,项羽的楚国皆是周之臣子,野心倒是怪大的。”陈贺感叹道。
“周朝?一个建于部族帮扶,死于大臣讨债的王朝罢了。”子婴不屑一笑,“立七十一国,姬姓独居五十三人,到头来还不是被大秦所诛,皆是一群废物罢了。”
魏辙无言以对,低头不语。
“本王便知晓尔不会臣服,像当年的商纣宁可鹿台而死一般。”魏王豹目带高傲,“说来亦是奇妙,秦赵之君本是商纣大臣之后,本王确是周天子后裔,从一开始,大魏便看这二国最是厌恶!大周被犬戎所逼,不得不东迁,今日秦国又和匈奴有所勾结,真是旧日之景重现。”
换做往昔,子婴必会与其好好争论一番,此刻只言了一句便觉得远处之人不配。
子婴眼睛瞥向身后的陆贾,陆贾正欲上前辩驳,却被荀晋抢先一步。
“大秦没有鹿台,魏地却有讨债台!当年亡国之君周郝王伐秦所借的债,是否应由魏王偿还?”荀晋笑道。
“放肆!大魏有的乃是‘礼贤台’!”魏王豹怒拍城头喝道。
“魏王既然不想还周朝的债。”荀晋眼神陡然一狠,“那三家分晋的债,今日当是该还了吧?!”
“你是智伯后裔?”魏王豹心觉不妙。
“没错!”荀晋冷笑,“智伯围赵地三年不克,赵无恤便连同魏恒子,韩康子反攻智伯,杀之分地。今日,韩赵似是皆没,这笔账便由你还清吧!”
大敌在前,荀晋激动的浑身颤抖,恨不得即刻冲到城头剁碎魏王豹。
百年之债,今日便是偿还之期限!
“爱卿便亲手为之吧。”子婴将火折子递到荀晋手中,“不必在意城池,只管报仇!”
“多谢王上!”荀晋目光坚决,胸口起伏,近乎将火折子夺过,跑至大炮旁,“三晋之仇,今日必报!”
“子婴!让你的臣子住手!不然有个人可是要死了!”魏王豹吼道,“把那个女人带上来!”
子婴下意识看向魏辙,大炮的威力该不会被别国忌惮,除非有人能看破并告知魏王豹,很有可能就是魏辙。
“是你?”子婴杀气凛然,“看来阁下无论如何免不了一死了。”
“非是老夫!”魏辙急道,周围敌视的目光扫的他心慌。
“还敢狡辩,先杀了你再杀魏王豹!”陈贺提剑欲刺。
“诸君住手!是老夫相告的!”满头白发身拄拐杖的老人出现在城头,“那日咸阳宫的响声太大,那物当非凡品,老夫故告知魏王,已加倍提防。”
“芈兴?你此刻还未逃离咸阳城,真是让寡人意外。”子婴紧握双拳。
“今日之势乃是老夫亲力为之,自当要亲眼所见才好,岂能轻易离去?”芈兴笑道,“秦王征战后,发觉被人夺了都城,个中滋味如何啊?”
魏王豹忍不住笑意,缓缓道,“何止如此本王本欲洗劫咸阳,咸阳内富商竟主动拱手将家财相让以敌秦王。秦王不得人心,本王却亦忌惮奇物,想以些宫人要挟秦王,正愁宫人均已逃离,不过她还在,真乃天助本王!”
“什么人”
子婴一时无措,居然有人并未逃离?!
该不会是那个丫头,但若是,这城还该如何攻打
踌躇不安之间,薄夫人被魏兵粗暴推到城头之上。
“王上”薄夫人轻抿嘴唇。
子婴稍稍松了口气,由瞬间为此念头微微自责。
“为何不走?!”
“大秦未亡,后宫之主岂能轻易离去”
“真是麻烦!你若是离去,魏王豹今日必死无疑!”子婴责备道。
“闲话勿说了!”魏王豹上前揪住薄夫人的长发,“这便是本王的底气所在!子婴!你不是仁名在外吗?不知能否做损一人而救一城之事?”
荀晋拿着火折子的手缓缓落下,“王上,今日便撤兵吧?他日再寻机会破城。”
“点燃!”
“王上说什么?”荀晋一惊,有些不敢相信。
陈贺等人皆齐齐看向子婴,往日仁慈的君主,竟如此无情
“魏王豹以为寡人有所顾忌,今日便让他为他的心思后悔!”子婴厉声道,“荀爱卿今日便将薄夫人与魏王豹一同炸死吧!”
“臣”荀晋迟疑微动。
“有什么好犹豫的!”子婴夺过活着,递向大炮。
“子婴!你来真的?!”
芈兴大惊失色,抱头退后。魏王豹扯过薄夫人挡在身前,以图自保。
“别躲了,躲不过的!!”
引线被点燃,秦军众人皆注视着城头,子婴趁机偷偷用力将炮筒下移。
震耳欲聋的响声骤起,火光裹着一颗铁蛋,直冲城头。
轰——
城头石渣崩溅而起,瞬间将薄夫人击晕,瘫软在地。
西魏兵匆忙护在魏王豹身前。
“射偏了吗?”子婴冷笑,走到下一个大炮旁,“下一次,魏王便没这么好运了!再来!”
“暴君秦君皆是暴君!退下城头,待秦军入城再一一杀之!”魏王豹叫道。
“王上,这个人如何处置?”西魏兵指着薄夫人问道。
“管她作甚!杀子婴才是大事!”
魏王豹说完,急速撤离城头。
炮火声四起,轰的城门破碎不堪,却无一炮再轰击最初城头位置。
“众将随荀晋统领杀敌,擒住魏王豹者重重有赏!”子婴吼道。
“诺!”
身后整齐应和声响起,带着杀怒之气,冒着箭雨涌进城中。只留下子婴,莫负所在马车,与陈豨,魏辙二人。
“杀伐决断,不因情误事,不愧是秦王!”陈豨拱手赞道,心中却总觉得不对劲。
“为王者当是如此,尉缭先生曾指点过寡人。”子婴淡淡道。
“呵呵”魏辙忍不住开口,“秦王刚刚若不是做了手脚,老夫便真的信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