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微云自然知道惠平郡主的想法,心中也暗暗惋惜,之前惠平郡主也算是个坦荡磊落的女子,她喜欢秦晔,这并没有什么,可她眼下变得都不像原来的她了,跟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是带着刺的,虽然不明显,可是能让你感觉得到。
“秦公子回大晟去了啊?”惠平郡主闻言难免失落,她还没能让秦公子喜欢上自己呢,他就已经离开希风,回大晟去了。
“那……他还会再来吗?”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太明显了,又赶紧欲盖弥彰地道:“我是觉得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他离开的时候,我理应送一送他的,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弥补。”
司微云哪里会不明白惠平郡主的心思,便只是道:“我也不清楚,也许还会来,也许不会。”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惠平郡主难掩一脸的失望,再没有了跟司微云说话的心情。司微云也很识趣地开口告辞,惠平郡主留下了她送来的胭脂水粉,吩咐婢女送了她出去。
司微云离开庆王府之后,上了马车,马车上,她轻轻握住腰间戴着的玉佩,喃喃道:“还真是个到处招蜂引蝶的家伙,离了大晟也不消停,真会给我找麻烦。”
司微云摇头失笑,这一下,惠平郡主心里对自己已经生出了芥蒂,以后怕是不好再来往了。
濯香阁新的一批胭脂水粉卖得很好,司家的根基算是保住了,众人都道,这去年眼看着司家迅速败落,今年看这态势,这又要重新兴旺起来了。也是,这司家家大业大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微云小姐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谁不赞一声有头脑会变通,去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是中了邪一般,今年倒是又恢复正常了。
这天晚上,锦如和墨绾她们一起在书房里算账,“小姐,这么算的话,用不了多久,酒楼就能重新开起来了吧?”
去年在沈辛茉的胡乱指挥下,司家的酒楼一直亏损,只好将它给卖了,要知道,在以前,那家酒楼每个月也能挣不少的银子呢。
“酒楼先不急,重新开酒楼的话,这刚周转开的银子只怕又要周转不开了。”如今可不比以前了,当初自己买下那酒楼的时候才用了多少银子?如今想要再买回来,所要用的银钱怕是翻个两倍都不止,再加上雇大厨、雇伙计,定菜品,这银子都要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先开一间小的书坊吧,用不了多少银子,若是书卖得好的话,也能赚不少。”在回来的这一路上,司微云都仔细想过了,如今她手里有现成的书稿,想要弄起来也简单,主要是先打出名头,这以后就好办了。
不过这开书坊跟做别的不一样,得先去官府那报备,得到准许之后,才能挂牌子印书。但这对司微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官府的人她熟,三两天就能办下来了,然后就是找匠人刻板印刷,这流程她也都是熟悉的。
司微云这边忙着开书坊,程文暄倒是很悠闲,岑清江身体底子好,尽管是受了这么重的伤,但好起来也很快,已经不需他再喂药搀扶了。
岑清江这些日子也憋坏了,身子刚好一点便想活动活动筋骨,她父亲为了她将来好掌管岑帮,从小就是紧盯着她练武的,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每日都耍上那么一会儿,这些日子都没能东动动筋骨,她也是难受得厉害。
程文暄见她耍起拳法,也是来了兴致,“我们两个也好久没动过手了,不如……练练?”
“好啊。”
“别说我欺负你受伤,我只用一只手,如何?”
岑清江眸光清亮,淡淡道:“你两只手也未必能打得过我。”
她跟程文暄交手过好几次了,程文暄的身手如何她是清楚的。其实程文暄的拳脚功夫不差,只是他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跟自己这样刀口舔血以命相搏的人不同,对他来说功夫不过是防身或者耍帅而已。但对自己来说,功夫就是自己的护身符,只有越强,才越可能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平时练功时努力的程度也会大有不同。
程文暄跟岑清江交手不是没有赢过,不过那是岑清江故意让他的罢了。
只是这次岑清江却有些高估自己,或者说是高估自己伤愈的程度了。
一个劈手的时候,力道太大,扯动了肩头的伤,她不由吃痛,动作稍滞了一下,偏此时程文暄也不巧打中了她腰间的一处伤,程文暄本以为她能躲过的,谁知道岑清江因着一滞并未能躲过,程文暄这一掌眼见着就要把岑清江给打下船,他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飞身上前,勾起胳膊环住岑清江的腰身,将坠下去的她给带回。
岑清江感受到耳边程文暄的气息,不由僵了一下,但旋即又放松了,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她从小就在男人堆里长大,有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忘了自己其实个女子,她已经习惯了该怎么去假装一个男人,就如同此刻。
反而是程文暄有些不自然,奇怪了,这岑老大的身子怎么这么软,跟个女子一样,一点儿都不像个大老爷们。不过也是了,就他这副小身板儿也不像个大老爷们儿。
稳稳地落下,程文暄立刻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我说,你也该多吃点东西才行,看你瘦的,这腰比女子都还要细了。”
“可能我天生骨架小吧,这些日子光是补品也没少吃。”大多数还都是他程文暄逼着自己吃的。
不过那些补品药效还不错,自己之所以能好得这么快,那些补品应该也是有一定功劳的。
岑清江伸出手来,握了下自己的手腕,虽然喝了那么多补品,好像也没怎么长肉。
程文暄不知怎么地,在看了岑清江的手腕一眼之后,却蓦地别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