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将士们虽然仍然挺直腰杆,但是已经有不少人在憋笑。
谢玄接着说道:
“余已经调了淅水、武关的守军过来,兵马足有五六千,还携带了大量的弓弩手,否则怎么可能营造出来这般如虹气势?而且我军还有援军正源源不断从关中赶来!”
“西门已经拿下。”郗恢急匆匆从城门上走下来,看了一眼高踞马上、威风凛凛的谢玄,腹诽一句:又在吹牛。
王师的数量,谢玄没有夸大,但是王师并没有什么援兵在后面。
关中的兵马都派到河东去了,此时留守关中的大概也就是一群新兵了,哪里来的援兵?
不过郗恢一开口,气势也不弱于谢玄三分:
“这南阳城,之前是让给你们了,现在我们要拿回去,也不过分吧?毕竟驱除胡人的,是我关中王师,和你们也没啥干系,反倒是尔等趁人之危。
今日诸位沦为阶下囚,应该好好想想,同为友军,当为袍泽,为何要刀兵相向、为何要蚕食我关中所取得的战果?夺人之胜利成果,你们和那些胡人贼寇,又有什么区别?”
荆州士卒们都默然无声。
对关中王师动刀兵,其实他们也曾经问过为什么。
但是发给他们粮饷的是大司马,命令他们北上的也是大司马。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们自然要动手。
如今被俘虏,这个问题重新回想起来,让他们无言以对。
当然,也有一些死硬分子,直接撇过头去,根本不在乎谢玄或者郗恢怎么说。
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而这其中最大的死硬分子,自然就是桓济,他不比别人,郗恢敢杀任何一个俘虏,却也不好直接杀他,所以他梗着脖子盯住郗恢,冷声说道:
“成王败寇,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谢玄的目光转移过来,落在桓济的身上。
桓济果断的闭上嘴巴,甚至最后一个字的声音还卡在喉咙之中,发出来一声闷响。
谢玄哼了哼,径直策马向城内走去,理也不理他。
桓济无奈的低下头。
郗恢到底还是会遵守规则的人,但是很明显,谢玄并不是那种人,只要是再多说的话,桓济有把握,自己很快就能在半空中看到身体仍然跪在那里。
这一次,又成了阶下囚,他甚至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把他绑结实了。”
已经走远的谢玄,却还有一句话飘了过来。
旁边早就看桓济不爽的几名王师士卒,直接扑上来就是五花大绑。
“谢玄,谢阿羯,你要作甚?!”桓济顿时惊诧,“我是大司马之子,是朝廷郡马、奉命镇守南阳的命官,你不能这样对我!
尔等太过无礼,太过无礼!”
“之前对你太好了,所以才有之前南阳乱中火起,撼动我军心。现在就麻烦你老实一下,别乱动了。”谢玄顿住马,回头,悠然说道。
郗恢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他也快步跟上谢玄,匆匆说道:
“如今已经可以证明,我们所有的推测都是正确的,桓豁此时怕是已经进入淮西了,所以需要速速报告关中和淮北,另外,从襄阳到南阳,也用不了多久,我们很难保证南阳易主的消息没有走漏出去,所以襄阳的荆州兵马随时都有可能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