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笑道:
“你看着办就好了。”
“刚刚摆出来那般吓人的姿态,我还以为哪里不对呢。”郗恢忍不住嘟囔一声。
“桓济这家伙,看他不爽很久了,吓他一下是应该的。”
“你好像也没有和他见过几面吧?”
“先乱长安,再乱南阳,不管见过几面,都不妨碍我讨厌他。”谢玄嘿了一声,“抓紧传递消息吧,我还有人要见。”
“谁?”
“这不是来了么?”谢玄向前努了努嘴。
长街的尽头,一些关中士卒押送着俘虏缓缓行来,而在关中士卒们前方,一名将领策马而行,看到谢玄,便朗声笑道:
“南阳之战,谢小兄当为首功啊!”
谢玄拱手:
“将军能力排众议、出兵南阳,才是此战之关键,否则以余麾下数百轻骑,如何能营造出来这般浩大之声势?将军实在是客气了。”
来的这将领,正是坐镇武关的周隆。
周隆拍了拍胸口说道:
“都督令余坐镇武关,以守关中门户,虽然是重任,但是总是蹲在武关,人早就要和那些不用的农具一样生锈了!
当初谢司马出关的时候,就叮嘱余,要多加操练兵马,以备不时之需,后来淅水之战,接应谢湖老兄撤退,便派上了用场,但是还不过瘾呐,现在这不是正好,让我麾下儿郎也都见见世面!”
谢玄微笑道:
“总归是让将军担了风险。”
周隆摇头:
“承蒙都督信任,在行军路上,余就已经收到了都督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令,同意余率军出击,这也最终让军中有不满的人都不敢再多发声。
若非都督给予此权,则我等擅自用兵,就算是有南阳之胜,也难免要向都督请罪、将功抵过。”
谢玄恍然,不得不说,我家姊夫用人之胆和手腕的确是很高超的。大概也是因为周隆是关中盟起家的老人,而自己则是姊夫信赖的小舅子,所以姊夫与其犹犹豫豫,以让他和周隆心中担忧、畏手畏脚,还不如直接放权,让他们漂漂亮亮的打赢这一战。
而最后的结果是,南阳拿下了,关中将士们打的舒爽,周隆也对都督颇为敬佩,军中原本认为擅自行动不妥的,也都没有了意见。
皆大欢喜。
“都督的军令之中,除了让余配合尔行事,齐心拿下南阳之外,还让我等尽快增援两淮,都督担心鲜卑人在河东只是虚晃一枪,真正的目的也在两淮。”周隆从怀中取出来杜英的亲笔信,让谢玄过目。
谢玄呼了一口气,嘟囔道:
“还以为姊夫让咱们南下打襄阳呢,我家在襄阳还有些人脉和产业,产业要及时转移,人脉则到时候能派上用场······姊夫啥时候打算打襄阳,一定要提前跟我打招呼才行,得让大司马好好涨涨记性。”
周隆的嘴角抽了抽。
打襄阳,那就是和桓温全面开战了。
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都督为人和善、用人不疑,怎么就有一个这般睚眦必报而且狡诈的妻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