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都有些荒唐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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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国公府。
小姜囡病好后,总有些郁郁寡欢,脸上的笑容不见,整日里对着府邸内的一处景色都能发呆半日,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邵延下朝回来,窦冷服侍他更衣,顺道儿把这两日姜囡的情况说一说,有些担忧她是不是得了什么心病。
姜邵延闻言,沉吟了一会儿,道:“囡囡醒来那日对我说,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母亲去世的场景,梦见安仁为什么讨厌她。”
窦冷抚平姜邵延衣角的动作一顿,说:“我记得母亲是在囡姐儿五岁左右去世的,想必在她的世界里,母亲还是健在的。”京都盛传的一些怪力乱神的话本里头常言道,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每一个世界或许都有一个不同的你的化身,便如观音菩萨拥有诸多身外化身般。
“我已让凉姐儿这两日多陪陪囡姐儿说话,如今囡姐儿心智如幼儿,孩子们最容易玩到一块儿去。”窦冷善解人意的说。
“阿冷,”姜邵延一把搂住窦冷的香肩,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大白天的,丫鬟还在呢。”窦冷轻嗔,似拒还迎的推搡了一下姜邵延。
“怕什么,你我在自家院子,还怕谁胡乱嚼舌根不成。”姜邵延目光微冷的扫了一圈丫鬟们,丫鬟们低眉敛目,屏息敛气,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得罪延二爷。
又说囡姐儿这两日闷闷不乐,终日沉浸在自个儿的世界里,凉姐儿为了博佳人一笑,便邀了人去朔风亭煮茶赏景。
朔风亭位汝国公府北隅一角,是府内最高之处,既能俯瞰府内景色,又可北望皇宫,南看闹市,平日里府内的主子没事儿便去那儿玩耍,是府内众人常去之处。
因着姜囡大病初愈,亭子六面都悬挂上了抵御寒风的浅蓝撒花软帘,亭中又燃了炭火取暖,是已两位姐儿都被暖炉蒸得小脸蛋儿红润,似那傍晚的飞霞一般。
姜囡坐在垫了厚重降色撒花软垫的楠木圈椅上,冰凉的大理石石桌上新铺了毛毡毯,上安放着汝窑的青花缠枝牡丹纹茶具,据说这是太后赐下的,先帝时汝窑烧制供给宫里主子牡丹纹的独一份茶具。
待水烧好,凉姐儿便亲自煮茶,姜囡看她素手轻挽衣袖,动作优美,先是洗茶,用银具夹了些许茶叶放入青花缠枝牡丹纹茶壶,注入沸水,少倾将废水倒掉,再进行煮茶。茶叶在沸水中舒展片叶,从上往下沉淀,茶水色泽转为淡黄色,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凉姐儿给姜囡倒了一盏茶,亲手递给她。
姜囡接过,没有着急喝,而是放在鼻下轻嗅,感慨:“好香。”
凉姐儿笑道:“此乃君山银针,母亲说,宫里的娘娘也不过每人得个二两哩。”还是有头有脸的妃子才行。
除却品茶,凉姐儿的贴身丫鬟碧玉又从竹篮里取出一些精美的糕点,都是窦冷吩咐厨房提前两个时辰制作的,有枣泥山药糕、藕粉桂花糕、芸豆卷、玫瑰露……
两人正有说有笑,喝茶吃糕点,山脚下不远处有人往这头行来,身侧伺候的小厮指着高处的亭台,讶道:“爷,有人比我们早一步来了朔风亭。”
青年身穿月白色绣金色滚边,下摆绣缠枝菊花的褂子,眉目疏朗,肃肃如松,手拎两坛酒,听闻童子此言,他举目远望,依稀可见亭内倩影耸动。
“许是凉丫头,”他说:“上去一探便知。”
“好哩,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