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啊——”一声惨叫。
“唔——”心情太过激动,以致于竟没有察觉墙外的动静。阮千柔抚着额头,重新落回院子,哭笑不得地听着墙那头童瑶的大呼小叫。
她抬头正要说话,就看见墙头探出一个小脑袋,激动地跟她挥着手。
两弯小月牙里满满都是她,容不下别的风景,让人见之心喜。
墙外童瑶大声控诉:“你小子有没有心?!我不计前嫌带你来找阿柔,摔倒了你都不知道扶一把吗?”
小脑袋又缩了回去,连带着那双让人着迷的眼。
阮千柔心里霎那划过一丝怅然。
不多时,寂静的院落喧闹起来。
童瑶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往桌边走,一边嘟嘟囔囔抱怨着:“这墙我翻了没十年也有八年了,就没有栽跟头的时候。今天真是撞了邪!”
宴安歌跟在阮千柔身边,手足无措地看着阮千柔额头的红印,想伸手给她揉揉,又担心弄痛她。
她一边还担心地看着童瑶——不是担心她摔得怎么样,而是担心她再大呼小叫,会将护卫引过来。
宴安歌压低声音提醒:“童童姐,你小声一点,一会儿、要被人知道了。”
翻|墙不好,要是让人知道,被赶出去,她就不能跟姐姐在一起了。
“笑话,我童瑶来这儿,什么时候还要偷偷摸摸了?”童瑶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支楞起一条腿,得意洋洋。
门外原本准备进来察看的守卫听到童瑶这个名字,默默收了手,觉得当一段时间聋子也不错。
阮千柔看了一眼院门,见状也没有主动提起门外多了守卫的事。
宴安歌不明所以,只看着童瑶夸张的动作,神情疑惑:“童童姐,你、不疼了吗?”
被宴安歌一提醒,童瑶身体一僵,直感觉刚刚缓和下去的痛又嗖嗖翻涌起来。
她恨恨瞪了宴安歌一眼,刚要向阮千柔控诉,瞥见她额间明显的红印突然愣住。
“诶,不是,阿柔,刚刚撞我是你啊?”
她神情中有一丝恍然,也有一丝难以置信。
不是她神经迟钝、大惊小怪,只是阮千柔向来规矩,以往再紧急的事她也慢悠悠地走院门,绕半个围墙再出来,今天怎么转性了?
童瑶看了看天,道:“哎,今天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呀,阿柔你怎么翻|墙了?”
没人理会。
转头一看,宴安歌正心疼地给阮千柔呼呼,阮千柔闭着眼,眉眼间俱是笑意。
童瑶霎时间心情复杂。
她在阮千柔心中的前排位置,就这么轻易被人挤下来了吗?
她轻咳了一声,无人应答。重咳一声,没人关注,还差点呛到口水。童瑶忍无可忍,一拍桌子:“你们有完没完?我这么个大活人还搁这儿呢!”
阮千柔如梦初醒,转头歉意道:“抱歉,童童,你刚才说什么?”
心里却有些可惜,模糊记忆中那稍纵即逝的温暖,她差点就抓住了。
童瑶心里的火气对上阮千柔清浅的笑,咕噜冒了个烟,灭了。
她哼了一声,没再纠结什么翻|墙不翻|墙的,转而问道:“今早阮老……伯父破天荒的去我家了,你知道吗?说是为了你俩的婚事。”
天知道她看见阮宏逸的时候有多惊讶,一句“阮老贼”差点当着他的面脱口而出。
阮千柔眉头蹙起,“他说什么了?”
这般急切吗?
“让这小子入赘啊,我觉得不错!”童瑶说着激动起来,少有的赞同阮宏逸的想法。
她兴奋地拍了拍阮千柔的肩膀,道:“据说朝武大人也是招赘的,阿柔,你离我女神又近了一步,我看好你!”
这什么对什么啊?阮千柔无奈扶额,“童童,你知道连沧城风气的……”
外城风气开放,没人关注这些,朝武大人与夫婿喜结连理,还传成一段佳话。但在连沧城,所谓“背祖弃宗”,是要遭人唾弃的。
“嘿,你不是常说嘴长在别人身上管不着的嘛,现在理会这些做什么。”童瑶哼了一声,对宴安歌使了个眼色,“安歌,你说,你怎么想的?”
宴安歌眼睛一亮,看着阮千柔害羞又坚定地道:“我、我想娶姐姐!”
“或、或者,姐姐、娶我也可以!”
“我喜欢姐姐,特别、特别喜欢!第一眼见到,就喜欢!”
“想和姐姐亲密,想、永远在一起!”
她磕磕绊绊地说着,神情雀跃,虽然害羞但并不扭捏,大大方方昭示着自己对阮千柔的喜爱。
阮千柔咬唇看着她,脸颊一点点攀上红霞,蔓延至耳侧,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不同于以往的娇柔。
半晌,她羞恼地看向童瑶,嗔怪道:“童童,你都教他什么了?!”
童瑶在一旁早看傻了眼,她来时是跟宴安歌串过口,但她也没教她说这些话啊。
她怎么也没想到,宴安歌竟然当着她的面对阮千柔来了一番真情告白。
现在见阮千柔怪到她头上,还明显只是想找个发泄口,她只想吼一句——
“干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