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怀瑾难得来一趟,怎么能不给本官面子呢?喝了那杯酒又有何妨?”
都到这一步了,谢扬哪里肯轻易放过,他抬高声音继续道;“映秀,怎么回事?让你劝杯酒都劝不好,怎么留得住客人?”
叫映秀的小丫鬟身子立刻一缩,握着酒杯的手连带着不住颤抖:“殿下,请您满饮此杯。”
宋怀瑾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没有看见那小丫鬟手中的酒杯。
映秀再次开口,为难的看着宋怀瑾,声音都染上了颤腔:“殿下,请您满饮此杯!”
如此反复五次,宋怀瑾依然岿然不动,谢扬却早就被磨没了耐心,他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连杯酒都不会劝!杀了,给摄政王助兴!”
谢扬一句话罢,便有禁军长剑出鞘,一下子便刺穿了那小丫鬟的心脏。
映秀嘴角带血,眼睛带着恐惧和不甘倒在宋怀瑾面前,似乎在向她控诉:你为什么不救我。
宋怀瑾心脏玄空,胃里因为这浓重的血腥气泛起一阵恶心,可是她知道她不能示弱,尤其是在谢扬面前。
她咽了口唾沫压下去翻江倒海的胃,正襟危坐不发一言。
“红烛,你去劝,劝摄政王喝酒。”谢扬脸色沉了下来,几分不悦的开口。
一声令下便有一个红色衣衫的小丫鬟颤颤巍巍的走到宋怀瑾面前。
红烛几乎站不稳,宛如蹒跚学步的孩子,“扑通”一声跪在宋怀瑾面前:“请怀瑾先生...满饮此杯。”
怀瑾先生...
宋怀瑾微微垂眸,这次回京,人人讽刺她一句空头摄政王倒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
“怀瑾先生,奴婢是皇宫曾经的宫女,有一次弄脏了当今圣上的衣服,还是您救了奴婢呢。”红烛的声音出口已经变了调,她蹙眉眼睛里满是泪花,带着哭腔祈求:
“先生,怀瑾先生,您一向慈悲,求求您...您喝了这杯酒吧。”
“宋怀瑾,你可真是蛇蝎心肠。”那美人靠在谢扬怀里,添油加醋的道:“刚刚已经为你死了一条人命了,你现在还在死撑着,是要死多少人你才甘心?
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你确定你不会受万人指责?到时候你这个空头的摄政王还能当多久?”
宋怀瑾冷冷看向他们,双手在广袖之下越收越紧,若不是为了除掉谢扬,她何必在此受这个委屈。
“怀瑾。”安奕终于看不下去了,缓缓起身低头来到宋怀瑾面前,抬手拿起桌上那杯酒道:“怀瑾最近不胜酒力,这杯末将替她喝了。”
“别,不用。”宋怀瑾抬手压下安奕的手,静静的看着那酒杯又被安奕放在桌上。
她勾唇一笑,面色沉静的对上谢扬:“国舅爷想杀自己府里的丫鬟,那是他的自由,跟我们没有关系。背上人命的是他,不是我们。”
谢扬脸色黑成了锅底,一拍桌子厉声道:“宋怀瑾!你不要不识抬举!”
“就是,来人啊,再把红烛砍了,让宋怀瑾知道她的错处。”美人跟着喊了一句,刚刚的禁军再次拔剑朝着红烛走过来。
红烛一瞬间慌了神,眼中泪水脱了线似的往下掉,她不断哭喊着:“怀瑾先生,怀瑾先生你救我一命啊,救我一命怀瑾先生,将来我为你做牛做马一定报答您的恩情啊!”
“宋怀瑾,你就真的人心看着这么多人因你而死?”
“错了,他们并非因我而死。”宋怀瑾起身走到红烛身前,挡住那禁军落下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