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甜心，我的爱，你终于来了！”
一名钢灰色眼眸的黑发青年走了过来——坦诚说，如果不知道他的本性，这张脸倒是很惹人注目——然而没有如果，萨拉菲尔看着他俯身半跪，怜情蜜意地注视着自己的双脚。
“天哪，一个水泡。”肖恩轻轻抚摸她的脚趾，看上去快要落泪了，“萨拉菲尔，你是怎么对待我的爱的？”
“脚长在我身上，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萨拉菲尔说，“有什么废话以后再说，我来这里是有正事……”
“有什么事情会比我的爱更重要？”肖恩打断了她，“伊顿，把我的工具拿来，秘银的那套。”
“……你他妈居然用秘银造修脚刀？”
“秘银是我买的，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肖恩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话说回来，我似乎没听到卡文迪许家有所动作，雅各布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萨拉菲尔没有回答。
“看来是你刻意避开了他。”
“……敢告密，我就把你的老二当球一样踢。”
“我可真是好怕，你应该对自己的老同学好一点，萨拉。”他说，“可怜我们的领主老爷，整日只能对这一个装着少女经血的水晶瓶魂牵梦绕。”
“闭嘴！”
“好吧，好吧。”他耸了耸肩，目光落到她身后的桑丘先生，“这位是……？”
“您好，肖恩先生。”桑丘十分礼貌地打了招呼，“我是桑丘·瑟文斯。”
“原来是镀翠城瑟文斯家的幼子。”看到桑丘略微睁大的眼睛，肖恩笑了笑，“不用感到惊讶，桑丘，我在学院专修魔物学，你们骨甲种也是我的研究对象——顺带一提，从目前能得到的资料来看，我认为你们是纪元初兽人种和骨魔杂交出来的后代。”
桑丘呆滞地张了张嘴，但没有出声，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要被他唬住了，魔物学就是异种学，法师们总喜欢在名词里加一个‘魔’，搞得这样很魔法一样。”萨拉菲尔直白地戳穿了他，“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当然。”肖恩的声音轻飘飘的，“亲爱的萨拉，你也知道我要什么报酬，对吗？”
萨拉菲尔扯了扯嘴角：“你的命？”
“可爱的玩笑话，我喜欢。”肖恩朝她眨了眨眼睛，暧昧地轻语道，“可惜玩笑不能用来抵债。我的好萨拉，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这样不好吗？”
萨拉菲尔沉默。
“何必那么顽固呢？”肖恩叹息一声，“我们以前也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不是吗？”
好一会儿，她僵硬地抿了抿嘴角，十分勉强地点了点头。
“……阁下？”桑丘似乎有些慌乱，“这是……您……”他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坚持道，“不、不行，我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无论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您并非心甘情愿，都无需付出如此昂贵的代价。难道没有什么可以替换或者折中的办法吗？请您再想一想吧，无论多么困难我都会为您达成……”
“替换或者折中？”肖恩挑了挑眉，低头打量了一下桑丘的双脚，“恐怕是很难——当然，没有要折辱你的意思，骑士先生，以兽人种的标准来看，你的脚型还算不错，只是原谅我的狭隘吧，我的审美还没有成熟到能够接受皮肉外还覆盖着骨头的脚，或许再过几年，我会接受这个提议的。”
桑丘愣了愣：“……脚？”
“是的，脚。”肖恩接过了伊顿递来的修脚刀，欧甘字母在秘银表面闪闪发亮，他微笑着回答，“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桑丘垂下脑袋，有些懊恼地回答，“我、我很抱歉……”
“我说过，别逗他了。”萨拉菲尔扭头看了自己的骑士一眼，“之前不是说了吗？有些糟糕的法师以自己的癖好为傲，一看到有人惊讶就爽得要命。”
“坏女孩，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肖恩玩笑性地抱怨道，“否则刚才为什么配合我露出那副表情？别太担心，小鹿骑士，整个坠星城都知道怪杰肖恩对任何物种脚踝以上的部分没有兴趣。”
“小鹿……”桑丘噎了一下，“肖恩先生，我已经成年了，即使以人类的寿命计算，也不比您小多少。”
“不要被表象迷惑，法师可以靠魔药调整自己的相貌和年龄。”萨拉菲尔冷笑道，“比如你眼前这个如朝阳般青涩的年轻人，如今已经快要三十岁了。”
“精灵女王的年纪已经超过四位数了，无人不称赞她的年轻美貌。”肖恩不以为然，“不过小鹿骑士，你眼前的这位少女却是真切的十六岁，这一点从她那幼稚又暴躁的脾气就能看出来。”
萨拉菲尔朝他吐了口水——真的吐了，肖恩只好手忙脚乱地掸开衣袍。
“这个粗野的习惯你怎么还保留着？”他抱怨道，这回是真情实意的，“真不知道三神为何会将我的爱赠予一个又疯又野的坏丫头……唉，快点把那个水泡处理掉吧，再看下去我的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