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菲尔(1 / 2)

怪杰肖恩里几乎所有的地方都铺着柔软的地毯,以保证裸足工作的仆从们不会受伤,肖恩的实验室则不然,地板由一种磨砂质感的岩石铺成,黑黢黢的,踩在脚下有温热的感觉,绛色的欧甘魔纹若隐若现,像是流淌在石缝间的熔岩。

萨拉菲尔对这个房间的记忆并不多,法师们的实验室都各有特色,即使研究相同的学问也能折腾出不同的风格,唯有杂乱是如出一辙的。

她盯着鸟站架上的雪鸮,雪中女王在木架来回走动着,脚下的细链随着它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

“请坐。”肖恩柔声道,“以及,如果你还没有注意到的话,我换了一把新椅子。”

萨拉菲尔盯着那把巨大的国王椅,精钢打制,镶嵌着石英和珍珠母,扶手处是两颗巨大的碧玺宝石,座位上垫着一条由兔毛皮草缝制的灰毯子……然而这张椅子,肖恩本人是不坐的。

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怪不得你明明收入颇丰,还总是囊中羞涩。”

“为了我的爱,这点花费又算什么呢?”肖恩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请坐吧,虽然你把我的爱照顾得很不好,但她的主人还是值得一张最好的椅子。”

萨拉菲尔坐下后,肖恩半跪着托起了她的脚踝,摸了摸大脚趾:“你究竟多久没剪脚指甲了?幸好没有卡进肉里,若是我的爱因此引发了炎症,我可要心痛而死了。”

“告诉我下一个虚空间隙的位置在哪儿,然后随便你怎么死。”

“真残忍。”肖恩挑破了她趾根的水泡,敷上草药,“看来你错过了萨加拉的那个?”

“穿过沙暴结界花了我一点时间。”萨拉菲尔咬住嘴唇,“只差了一天,该死的。”

“我见过不少想死的人,萨拉,但像你这样喜欢不远千里去送死的很少见。”肖恩用剪刀铰去了过长的趾甲,然后一点一点将尖锐的边缘磨平,“如果你只是想从被撕裂的痛楚中寻求快乐,不一定要让自己卷进风暴壁垒,我可以把你的四肢分别绑在不同的马上——不过你得先立遗嘱,把脚留给我。”

萨拉菲尔朝他咧了咧嘴:“在那天到来之前,我会先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像皮球一样踢着玩。”

肖恩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倒还挺浪漫的……不过还是算了,不然谁来给我的爱热吻和情诗朗诵呢?唉,我真舍不得让她伤心。”

……哈,她差点忘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愿意用英俊的脸、甜言蜜语和金钱把陌生人哄回家,只是为了看他们脱掉鞋袜在地毯上行走——这样一个人可以变态得多么纯粹。

肖恩揭开草药,创口已经彻底愈合了,他看上去对此十分满意。

“你现在脸上很干净,所以是服用了魔药?”他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以你服用它的频率,现在居然还没对这种魔药产生抗性,倒是很罕见。”

“干你自己的事,肖恩。”

“真是伤人,我们以前也算是谈得上话的朋友呢。”嘴上这么说,肖恩脸上仍保持着常见的微笑,指尖点了点身旁的银水盆,一股温热的水流从盆心涌了出来,“说到朋友……没想到这次你回来身后会跟着一个骨甲种,还是骑士。”

萨拉菲尔冷笑:“你居然会为什么事情感到奇怪,也让我很奇怪。”

“对未知永远保持敬畏——黑荆棘的入学宣言。”他托着她的脚深入水中,用那把昂贵的秘银修脚刀一点点将泡涨的死皮清除干净,“而我从来都是一位好学生,和某个傲慢的坏女孩不一样,对不对?”

肖恩捏了捏她的脚趾,萨拉菲尔不得不花费一点时间把想要一脚踢在他脸上的冲动压下去……倒不是她不敢和肖恩闹翻,只是她确定这么做只会让对方更爽。

“无论我身后跟着谁,都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管我的事呢?莱尔德老师为了预言你的未来,不惜燃烧自己的生命,我自然会负责保证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肖恩轻声念道,“‘湮灭之女啊,你将抵达深渊的子宫,让世界化为灰烬’。”

萨拉菲尔的表情古井无波。

“虽然因为命运逆反法则,我不会杀你,萨拉。”肖恩呢喃着,竟诡异地带着一丝笑意,“但你应该还记得魔法中‘湮灭’的意思吧?”

“……一年不见,我都快忘记你是一个怎样的混蛋了。”

她当然记得,那是一种只流传于古老手抄中的奇妙火焰,任何与‘湮灭’接触的事物都会被燃烧殆尽,在占星术和预言中,湮灭之火代表着这个人想要靠近的所有人都会迎来悲惨的结局。

肖恩笑了笑,不再多语,仿佛不打算对这个话题多做纠缠,他念了一句咒语,旁边书桌的抽屉自动打开,一个长筒型的白色木罐飞到了他手上,拧开罐盖后,一股更加浓郁的薰衣草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木罐里的香膏却是乳白色的。

“好闻吗?这是诺斯一种罕见橡树的乳汁,本身没有味道,但只要放入有气味的东西,树汁就会效仿这种东西的散发出相同的气味。”他解释道,“虽然还不明白原理,但它的魔法适应性确实很不错,是最近很流行的炼金魔药基底。”

结果还是薰衣草的味道,萨拉菲尔想道。

“当然,因为我喜欢薰衣草。”仿佛预料到了她的腹诽,肖恩回答,“可惜的是,它的功效并没有那些女巫吹嘘得那么强,既不能让皮肤永远光滑,也不能让下面永远紧致……不过贵族们会自己为女巫找理由的。”

他从趾缝开始涂抹,原本呈膏状的乳霜受热渐渐变成了粘稠的液体,指腹揉搓脚掌时滋生出一丝痒意,她稍感不适地缩了缩脚趾,肖恩低低地笑了起来,指尖轻戳她的脚心。

“别急,好孩子。”他将香膏涂抹均匀,语气十分温柔,话题却陡然一变,“你心里应该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应该和任何人产生感情的……对吧?”

萨拉菲尔顿了顿,一时没分清对方是在和谁说话。听语气,他似乎在和‘他的爱’倾诉衷肠,听内容,他又似乎在警告自己。

她的目光越过肖恩,看向后面的那只雪鸮,它正抖擞着羽毛,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一股微妙的恼火感涌上心头。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落在脚踝——那是肖恩的吻,他没有离开,濡湿、温热的舌尖滑过脚跟、脚心、脚掌……仿佛油彩的画笔正在描绘着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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