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行无言相对,只好抱拳拱手道“燕王殿下,卑职只是奉命行事,万望海涵,如果燕王殿下硬要闯过,那卑职只好陪上这条命了。”
说罢,他一挥手,手下校尉立刻排成两行,抽刀在手,拦住去路。
朱棣看了看他们的阵型,不禁莞尔一笑道“一看你们这些人都没上过战场,我身后的百战精兵,只消得一个冲锋,便会将你们这些人碾为齑粉。”
张士行一昂头,眼中露出凛凛不可侵犯之威,道“殿下若是杀了卑职,自有国法公论。”
朱棣一招手,身后一员老将纵马上前,只见那人面色黝黑,胡须花白,身形高大,顶盔掼甲,如同铁塔一般,威风凛凛。此人来至朱棣马前,一拱手道“燕王殿下,有何吩咐?”
朱棣压低声音道“休要伤他们性命,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锦衣卫一个小小的教训便可。”
那员老将应声道“得令。”随即向后一扬手,他身后一队骑兵便抽刀在手,一字排开,小步缓行。那老将把手掌放平,猛得向下一挥。
那队骑兵猛得加快速度,举刀向张士行队伍冲来。张士行见对面刀光闪闪,寒气逼人,来不及细想,急忙也抽出宝刀,大喊一声“杀。”催马迎上前去。
燕军一骑迎面冲来,刀光一闪,拦腰就是一刀,张士行没有经过马战,不知如何应对,幸亏他自幼生长草原,精于骑射,只是下意识的来个铁板桥,身子向后一仰便躲了过去。这一刀,来势沉重,刀风刮面而过。
张士行坐起身来,反手就是一刀,只听得刺啦一声,刀锋划破了那人的白袍,露出了里面的玄甲,这一刀也只是在玄甲上划出了一道印迹,于那人身体却是分毫未损。
这时却听得哎呀,扑通之声不绝于耳,只见他带来的锦衣校尉纷纷落马,在地上翻来滚去,狼狈不堪,却未见有人因此受伤。张士行这才想起,刚才那人似乎是用刀背砍了他一刀,看来燕王朱棣只是想戏弄他们一番,并不是真的想要他们的性命。
那员老将一声呼哨,那队燕军得意洋洋的回归本军。这老将纵马来至张士行面前,用马鞭一指道“好小子,有几下功夫。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燕山左护卫指挥佥事张玉,你们快快让开道路,让你家爷爷过去,等到了京师,有本事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佥事再来找爷爷我寻仇报复,与他人无干。”
张士行一拱手道“在下张士行见过张佥事。我知道你们燕山卫数度北征,久经沙场,我们锦衣卫不是对手,然皇命在身,不敢擅离,除非尔等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这几话说得铮铮铁骨,十分豪气,倒令张玉十分为难,他也不是真得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于官道之上,下手杀了皇帝亲军锦衣卫,这无异于起兵造反,他不过就是吓唬他们一番,令其知难而退,如今张士行耍起了光棍,张玉反倒进退失据。
他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看燕王朱棣,朱棣眉头一皱,与一旁的朱高炽低声商议了一番,然后朗声道“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再为难这位锦衣卫兄弟了,本王二子代本王祭拜高皇帝,本王就此回转北平。”
说罢,燕王朱棣一挥手,随行大队人马便调转马头,片刻之间,一阵风似得跑得无影无踪。
张士行不禁暗暗赞叹,这燕王驭军,如臂使指,来去如风,朝中名将凋零,怕是无人能敌。
这时候,朱高炽、朱高煦兄弟二人带着十几名护卫骑马来至近前,朱高煦语带讽刺道“锦衣卫老爷,遗诏令藩王不准入京哭临,我兄弟二人代父祭陵,此事可为吧。”
张士行不欲得罪二人过甚,毕竟一个是高阳郡王,一个是燕王世子,自己在他二人眼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四品锦衣卫指挥佥事,在朝中又无根基,便点点头道“请二位王爷随我进京,待禀明皇上后,礼部自会处置。”
他随即吆喝一众锦衣校尉上马,护送着二人,沿着运河一路南下,抵达扬州后,坐船过江,到镇江府,再沿江西上,行了两日便抵达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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