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混得越久,就越会明白,谨慎的人才能长寿。
“兄台是想离开湘城?”
刘老头是久经世故的老人,说话行事极有眼力。
“船什么时候动身?”
“天光启航,三位去舱房中的休息休息,其他的事情小老头来应付。”
刘老头小心的看着薛子聪,直到薛子聪点了点头,他才松了一口气,行船走货几十年,刘老头的眼睛非常的毒,三人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船舱中设有房间,是让金主与船老大休息的地方,有几个大间,住的是水手与船上做饭菜的伙夫。
夏候子聪单独要了一间房,唐柏与燕菲菲住在了一起。
燕菲菲不同意,她是女孩。
夏候子聪看了唐柏一眼,燕菲菲只好妥协。
任何人都有弱点,唐柏就是燕菲菲的’弱点’;她是一个讲义气的女子。
房间里有两张小床,被褥齐全,虽说不是全新的,但还算干净,并没有什么气味,两床中间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茶壶和杯子。
燕菲菲趴在床上生着闷气,唐柏却安静的坐在床上,埋葬叶浪后,他就很少说话。
沉默,像火山爆发前的沉默,他站了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夏侯子聪正在打坐,身前放着《般若波罗蜜心经》,这本就一本平静心情,洗涤心灵的经书,字里行间禅述修身、智慧、大道之理,越是修行,五感越是敏锐;越是钻研,越能感受经文的博大精深。
“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夏侯子聪睁开双眼,虚空显现电光,门外情景,丝毫不差的落入他的眼中,这已是仙家手段。
户门打开,唐柏出现在门口。
“解药,放我们离开。”
夏侯子聪缓缓摇头,道“此经尚有缺漏,你还不能离开?”
“缺漏?你悟不透经文,经文就永远存在缺漏。”
夏侯子聪沉默不语
“放那丫头走!”
“她随时可以离开。”
唐柏知道燕菲菲不会离开,一根筋的人,她的思维永远是一条直线。
“把这颗药丸吃了,可以将你体内的毒素压制。”
夏侯子聪从怀中拿出一个漆黑的瓷瓶,倒出一颗雪白的药丸递给唐柏。
唐柏直接丢入了嘴里,淡漠的走了出去,身后传来夏候子聪冷漠的声音“药丸只能压制毒素半年,你好自为之。”
唐柏回房间时,听到船舱外传来一阵吵闹声,他上了梯舱,看见四五个士兵正在与刘老头说着什么。那个肥胖的男子正在大声的嘟囔,四个护卫站成一排,形成了一堵人墙。
这里是湘水码头,这里是湘城最混乱的地方,这里就是阳光下的阴影,就算薛世仁也管不到这里。
刘老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暗中将一袋子铜钱交给士兵中的小队长,一场因搜查而引起的冲突消弥于无形。
待那些士兵离开后,那肥胖男子连道晦气,怪自己出门没翻黄历,撞了莓运。嘟囔两句后又怕传入夏侯子聪耳中,惹来杀身之祸,偏将声音压得低,嘴唇开阖间,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唐柏回了舱室,燕菲菲已经睡了,她是简单的人,简单的人没有那么多心思,所以过得比仼何人都舒心,她的嘴巴’吧唧吧唧’像在吃东西,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唐柏心中微暖,嘴角泛起笑容,帮她脱了鞋子后,又犹豫着要不要帮她将外衣脱掉,最终摇了摇头,不然燕菲菲一定会疯的。
唐柏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脑海里全是唐兴俊与慕容秀秀的身影,不知不觉湿了眼眶,心里难过得不能自制,他曾经看不起爱哭的男人,此时他才明白,在真正的感情面前,男人的尊严一文不值。
一夜时间,唐柏迷迷糊糊的似睡似醒,仿佛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呢喃,他拼命的想睁开眼睛,再看看那熟悉的的脸庞,当他睁开眼晴后,只看到船窗外微弱的天光,耳边传来刘老头高亢的声音“开船咯!起航咯。。。。。。”
一遍一遍的呐喊,像出征的号角。
他抹了抹眼睛,发现枕巾已被泪水打湿,他轻叹口气,从床上爬起,走出了船舱。
天,已现微光,甲板上的火把还在燃烧,水手正拉起了铁锚,挂起了风帆,船开始动了,慢慢的离开码头,开向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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