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只敢躲在内宫偷偷地听外头的动静。
那是他自知不能奢望的,能时不时地远远看上一眼已经心满意足。
不比现在,不比此刻,他能够凑近得感受到她的气息,她专注的目光,还有只要他伸手就能够怀抱的身体。
这种仿佛来自心魔的蛊惑,实在令他不能抗拒,于是他顺从心意地缓缓伸手抱住了正陷入推断与矛盾之中的赵凛吾。
赵凛吾双手垂在身侧,有些毫无防备,直到安庭舒更用力地抱紧她低头埋在她怀里。
就在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地撩拨了一下。
她刚想抬手揽住他的脊背,就听到他仿若呜咽般低喃了一句,“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有时却还是觉得侯爷你离我是那么遥远。”
好似是情绪的宣泄,又好似是无可奈何的叹息。
赵凛吾下意识地攒起眉头,只静静地听着,心里便涌上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难受情绪。
“庭舒……”她甫一张口,声音低沉得令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许是因为此刻看不见他的面容却知道他在自己怀中,赵凛吾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曲起又松开,还是定下心神开口道,“我心里总想着妻夫该是一辈子的事,日子久了你总能明白的。”
“……是为妻不好。”
以为只要把人圈在羽翼之下,便能免他惊、免他苦。
安庭舒在她怀里仰起头,赵凛吾轻柔地抬手抹去他脸颊上的眼泪,而后低下头在他讶异的目光中缓缓地噙住了他的嘴唇。
与那时的“狂风骤雨”不同,这一吻是赵凛吾循着自己的心意,在他唇上辗转流连。
相比之下,方才好似占了上风的安庭舒,此刻却是浑身僵硬满目迷离。
他在这温存的亲吻中,渐渐回忆起她们仅有的那次亲密,回忆起她唇舌间若有似无的淡淡酒味,还有那炙热得仿佛要灼穿他肌肤的眼神……
安庭舒不自觉间伸手环住赵凛吾的脖颈,恍惚间他想到了父君在国公府种下的藤萝,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就仿佛是那攀附着大树的小藤。
“侯爷、侯爷……”
他一声声低低地唤着她,眼睫颤动得越发厉害。
她是他年少时便在心底深种下的瑰丽念想,他的再三克制竟是经不得她半点和风细雨般的撩拨。
男人在她的怀里柔软得不可思议,他对她,近乎于予取予求。
赵凛吾终是忍不住一手搂紧他的腰肢,一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人打横抱回了内室。
这一辈子早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