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氏和袁少驹避着本家来的人,可有人非撞上去。
袁弘德的名帖放在书房里,邵氏想拿他的名帖,只能找袁少驹要。
袁少驹问她:“四嫂要曾祖父的名帖做什么?”
生怕她打着曾祖父的名号在外行事,给家里惹祸。
尤其如今客院里住的那些人,明显着心怀不轨。
“娘让我来拿的,老宅那边牛家偷了我们家的棉花,娘让拿了曾祖父的名帖请衙役去抓贼。”
袁少驹:“这事啊,等几日吧,曾祖父马上该回来了,到时候让曾祖父请了潘捕头去办。”
邵氏为了显示能耐,哪里愿意等待?
现在正是她夺权的好时机。
大嫂和二嫂不在家,老五还未娶媳妇。
任氏身体不便,以后月份越来越大,之后还要做月子,再之后照顾孩子。
她若是趁着这个期间夺权,把大权独揽,就算等以后梁氏和吴氏回来,任氏有了余力,也憾不动她。
打着这样主意的邵氏跟袁少驹好话说尽,奈何袁少驹油盐不进。
“不行,曾祖父的名帖不能随便拿。”
邵氏无法,只能另外想其它法子。
被她和杜氏带回来的燕草,则在大宅里头乱窜,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她当初离开的时候走得不光彩,现在攀上杜氏和邵氏两条粗大腿,自觉是衣锦还乡扬眉吐气,可不是得去当日的对头跟前显摆显摆。
她在大宅里一转,就发现了住在客院里的那些人。
那些人可是老家来的呢,是嫡支的人。
若是不知底细,不知那些只是打秋风的破落户,不知他们没安好心,听起来的确十分高贵。
燕草跑了去跟邵氏汇报。
沿途不知她底细的奴仆们跟她躬身问好,这一切让她得意非常。
本来是打算重新巴上二小姐的,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二小姐是个难讨好的,而且她身边已经有太多人了,她这会靠过去也无法在那些老人里脱颖而出。
不像四少奶奶,身边就两个蠢笨的丫头,整天木愣愣的,四少奶奶只能倚重她。
邵氏见她进了院子,一脸阴沉道:“你跑哪去了,从回来就不见人影?”
燕草一脸神秘,“四少奶奶,奴婢发现一件事,特意来跟您说呢。”
“什么事?”
燕草看了看旁边的婆子。
邵氏正在准备让她院子里的婆子去二眼井胡同送信,闻言先让那婆子退下。
婆子走远了,燕草凑到邵氏耳边,一只手挡在嘴边:“客院那边住了好几位老家来的客人,听说是嫡支的人,带头的是族长的孙子。”
邵氏:“哦!”
她还真没听说这事。
任氏跟婆婆汇报家里情况的时候她就在跟前,任氏根本没说本家来人了。
邵氏拧眉思索任氏是什么意思?为何要瞒着这事?
燕草也猜出她的想法,挑拨道:“三少奶奶瞒着这个消息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一家子骨肉,也不是只有他们三房能跟嫡支交往吧?
这样藏着掖着的,就只瞒着我们,她这心思可是够霸道的!四少爷不在家,她就趁着您去了乡下欺负您,四少奶奶,您可不能让她糊弄了。”
这些话把邵氏的火气一下子搓得老高。
暗骂:好你个任氏,看着一副清高模样,私底下心思这么多!
低声对着燕草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吩咐了一番,让她去打听客院的情况。
自己则去见了杜氏。
偷偷把客院住进了本家来的客人的事说了,“……,老家的人大老远来了,三嫂都没派人去知会您一声,您都回来了她还捂着这消息。”
看看杜氏铁青的脸,接着拱火:“娘,三嫂这是想干啥?若不是燕草无意中听说了,咱们可一直被蒙在鼓里,她是没把您看在眼里吧?”
杜氏一拍桌子:“反了她了。”
牛家那事都顾不上了,吩咐人:“去柳树湾把老爷接回来!”
她一个妇人不好接待来的男宾客,得把丈夫叫回来。
很快燕草就把客院的情况打听清楚了,“来了六位客人,三位是族长的孙子,还有一位是太爷二哥家的孙子,三房没有后人了,四房和五房没来人,
剩下两位一个是太爷母亲娘家的人,还有一位奴婢没打听到身份,但是据客院那边伺候的人说,本家来的人对那位很是尊重,应该不是一般的人。”
不久袁树也被接了回来,听说老家来了人,他有些懵。
杜氏看他这样很看不上眼:“你愣着干嘛,带着五郎去拜会一下本家来的人,该招待的吩咐厨房整治酒菜招待。”
袁少驹被叫来,听说是让他陪着他爹去招待本家的人,说道:“还是等曾祖父回来再说吧,我们不好做主,这些人按的什么心我们也不知道。”
他三哥和四哥还未回来,老家那边的情况还不清楚,曾祖父没在家,对这些人怎么个章程还没议定,这样贸贸然跟这些人接触不好。
而且这些人也没急着跟他们交谈,他第一天见他们的时候,人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也只说等曾祖父回来再说。
他这个主子人家没看起,反倒是背着他们跟几个作坊的管事套近乎,意图拉拢收买的他们家的管事。
据李管事他们说,他们都被这些人接触过,许了好处想进作坊里去。
明知对方没安好心,他娘还想以肉喂虎?
杜氏听他这样说,有些想放弃。
她虽然嫁进来的晚,可也知道当初世道乱起来,本家那边并没有庇护族人。
邵氏一见她要退缩,急道:“五弟你怎能这样说话?亏得你还读的圣贤书,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道理都不懂?
莫说来的是宗亲,就是普通故旧,也不能把人置之不理?”
又对杜氏说:“娘,这要是传出去,外面该如何看我们家?人家不得说我们家富贵了就看不起族人?这不成了数典忘祖了吗?
本来咱们家开的那个作坊就遭人诟病,让读书人瞧不起,若是再传出不好的名声,我们家还怎么在武安府立足,四郎他们兄弟还怎么跟同窗来往?”
她的话一下子戳中杜氏心底的自卑了。
杜氏出门交际,经常有人出于嫉妒等这样那样的原因贬低她。
有些人看着袁家一下子富起来,就拿他们家经营妍玉春攻击杜氏,说他们家一身铜臭味,说他们家是暴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