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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八王之乱(1 / 2)

川北道上,战马嘶鸣。

刘并闻说前面两路兵败,灰心丧气,只得率领本部军马,回归广汉。

广汉城中,辛冉正在府衙坐卧不宁,门将入报:李特命人送来两个木匣,不知何物。

辛冉:打开来看。

门将奉命打开木匣看时,大叫一声,又嘭地一声合上,脸色大变。

辛冉:内盛何物,惊惧至此?

门将:是是是……曾元、张显二位将军首级。

辛冉大怒:胡虏焉敢如此无礼!谁敢领兵,再战李特?

帐下诸将各自心寒气夺,已暗自打算弃城走路,哪个敢来接口?

镜头转换,成都府衙。

罗尚同样坐卧不安,正担心前方战事。忽见守门军手托木匣上殿,向上施礼。

门军:报主公,李特命人送来此匣,内中所装不知何物。

罗尚以为又是珠宝贿赂,急不可耐:快些呈递上来。

门军应诺,举匣过顶,放置案上。罗尚亲自打开看时,见是田佐半颗首级,状甚可怖。(因那半个已被李流削去,遗失不见矣)。

罗尚大惊,将木匣扫落地下,不怒李特,反恨辛冉,对阶下将领佐吏说道:李特贼虏本可纵之离去,皆是辛冉图他钱财,再三逼令其反。今李特打了胜仗,贼势极盛,羽翼已成,必攻广汉。诸公众谓,此事如何处置?

李苾、费远: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刺史大人休长流贼威风,灭我自家锐气;某等愿率军救援广汉,诛灭流贼。

罗尚:既是如此,便劳二公领兵三万,前往广汉迎敌。流贼悍勇,须小心在意。

李苾、费远:不劳将军嘱咐,自是马到成功,手到擒来。

于是辞别罗尚,引兵三万,到至广汉。

二人虽然在罗尚面前说下大话,但闻李特聚众七八万,惧其势大,便不敢向前邀战,离城五十里便即扎住营寨,以观动静。

辛冉在广汉城中,闻说罗尚发兵来救,于是勇气复鼓,勒兵出城迎战李特。

两军相交,此时广汉军将皆无战心,以致屡次败北。李特见对方士气大沮,恐其与成都救兵前后合击,于是下令:东、西、南三面攻城,只留北门,让其自走。

辛冉部将见此更无斗志,皆越城北走散。

辛冉见左右再无战将,只得收拾珠宝细软,携家眷弃了广汉,突围逃奔德阳。

李特进据广汉,尽收辛冉之众;歇兵三日,又率部南下,来夺成都。

李苾、费远眼见广汉已失,愈加不敢交战,急引军复回,退进成都。罗尚见二将败回,此时已知埋怨无用,只得布置人马,以防流民来攻。

李特驱三军大进,兵临城下。

罗尚见成都被围,魂飞魄散,故作不知李特发兵缘由,急忙修书一封,遣使出城。

使者奉命,来至阎式大营,递上罗尚书信,并问:将军何故杀官夺关,反叛朝廷?

阎式:罗尚当初不听我言,乃至于此,皆为自寻烦恼。今尚有此问,实在可笑。

使者:罗公知错矣,尚望将军再为斡旋。

阎式:官逼民反,斡旋无用。你回复罗公,为今之计,惟有献城投降,冀得活命。

使者见阎式口气强硬,知道再说无用,只得回城复命。罗尚见流民不肯让步,只得再遣李苾、费远等出城与战,却多次被李特击败,遂不敢再出。

罗尚一边大量设置工事,固守成都,一面准备退路,沿郫水长达七百里安扎营寨壁垒,与李特对峙;并向洛阳告急,又修书致梁州刺史及南夷校尉,求其发兵来援。

李特率军围城,陷入旷日持久之境。

镜头转换,按下成都,再说河西关陇。

因秦、雍二州刺史接受天子司马伦诏令,逼勒流民复田归农,致命民怨沸腾,鲜卑族复叛,盗匪趁机四起,纵横州里,抢劫财物。

郡守刺史皆不能制,只得具奏入京,报于天子。

司马伦览奏,问计于群臣:你众卿谁敢带兵出镇西凉,镇压鲜卑,平灭盗贼?

一言出口,只见班中走出一员武将,上前拜奏请旨:为臣愿请两万精兵,还我凉、雍之地平安,并为陛下永做西北屏障。

字幕:散骑常侍、征西军司张轨,字士彦,安定乌氏人,西汉常山景王张耳第十七代孙。祖父张烈为曹魏外黄县令,父张温为太官令,母为陇西辛氏。

司马伦:张轨请缨,众卿以为如何?

孙秀出班奏道:张士彦实乃镇边辖远之才,望陛下用之。

司马伦大喜,于是诏令:准卿所奏。命张轨出任护羌校尉、凉州刺史,使为三军总帅。宋配、汜瑷为军师祭酒,率军两万,前往凉州。

张轨:臣领旨谢恩。

于是领命西行,不一日到任,扎下大营,立即出兵,与鲜卑首领寇狼战于陇西。

寇狼率众出战,亲自上阵与张轨交手,战不十合,被张轨大喝一声,斩于马下。寇狼部众溃逃,张轨追杀一百五十里,尽降其众。

张轨其后又纳军师汜瑷之计,马不停蹄,四处讨伐,剿灭河西盗匪。

连战数十阵,斩首一万余,凉州乃平,于是张轨威名大显于雍凉,教化施行于河西。

张轨从此坐镇凉州,以宋配、汜瑷、阴充、阴澹为左右谋士,复征召九郡贵族子弟五百人,建立学校,置崇文祭酒同于别驾,春秋两季选士。

凉州鲜卑之乱既平,奏捷至京,天子大喜,大宴群臣。

闻说天子设宴,公卿王侯皆至。惟当时齐王司马冏、河间王司马颙、成都王司马颖各拥重军霸占一方,不肯进京参与宴会。

孙秀见席间少了三王,心怀隐忧,上奏天子:臣启陛下,三王权重难制,必为隐患。

司马伦:依卿之计,当如之何?

孙秀:陛下可遣心腹重臣,分至三王封国,任以要职,就便监视。

司马伦:依卿所奏,宴后即行。

孙秀领诺,宴会次日便选拔自己亲戚党羽,以及司马伦旧部官员数十人,分派于三王封国,安插为其参佐之将及各郡之守。

诸官持节到任,三王大怒,于是各有反心。

齐王司马冏密召偏将军王义入内,与其密议:司马伦篡逆,重用佞臣孙秀,图害我宗室诸王。某欲起兵讨之,以正车驾返宫,公有何良谋助我?

王义答道:殿下若举大义,可传檄召河间王司马颙、成都王司马颖、常山王司马乂、新野公司马歆,及匈奴左贤王刘渊,令各引率部下诸侯,共讨篡逆。若诸王领兵齐至阙下,公开声讨司马伦篡逆之罪,使朝中勋臣群起声援,则可中外夹攻,可尽诛其党。彼时再迎惠帝于金镛城,还宫诣阙复位,则殿下可建桓、文之功矣。

齐王听罢大喜:公谋甚妙,正合我意。

于是便作讨逆檄文,使人持檄至诸侯王处,命各起兵赴京,讨伐司马伦。

使者奉命,分路而出。

镜头转换,河北邺城。

齐王使者来至邺城,上殿见到成都王司马颖,行参拜大礼,呈上檄文。其文略云:

逆臣孙秀迷误赵王伦,助其篡位,乱我宗室社稷,天下共愤。今传檄诸郡,天下诸侯,各应领兵入京讨贼,以正乾纲,迎天子复位。有不从命者,诛其三族。

司马颖观罢,对来使说道:卿可回报齐王,本王即日起兵应之。

使者顿首再拜,告辞而归。

成都王遂召邺城令卢志入内,示之以檄,问道:今齐王传檄,欲讨逆贼孙秀。孤恐部下兵力不足,公谓此事若何?

卢志答道:以顺讨逆,百姓及勇士当不召而自至,又何疑哉?此大义之举,殿下宜从之,以建不世之功。

成都王听从其论,于是当日张贴檄文于各县通衢,立起召兵大旗。

檄文到处,果然远近皆应,不旬日间,便召集兵勇十万余人。

卢志大喜,于是请成都王升殿,召集臣僚,当众进言:有众十万,足可一战。况且齐王约期已至,便请大王下令发兵。

成都王:卿言甚是,传我命令,校场点兵,祭旗出征。

话未落音,阶下忽然闪出一人,乃是佞臣王绥:大王且慢,臣有话说。

成都王:卿有何高见?

王绥:殿下与天子乃至亲骨肉,且兵众势强。齐王疏而势弱,何背亲而向疏耶!依臣之计,不如仗此十万雄兵,从赵而攻齐,为朝廷讨贼。如此胜刚有功于社稷,不胜亦可自保。

成都王闻之,犹豫不决。

参军孙询闻言出班,大声斥道:是何言也!赵王凶逆,天下人当共诛之,何亲疏强弱之有?今聚十万之众,皆为诛讨叛逆而来,若闻我向赵而攻齐,则必倒戈以向我矣。尔小人不智,何敢进此谗言?殿下宜诛此贼,以谢三军!

成都王之意遂决,但不肯杀王绥,对孙询说道:公言是也,某即下令发兵以助齐王。彼小人也,公何必与其一般见识?

于是下令大军尽起,一路向西,兵发洛阳。至黄桥扎下大营,等待与齐王协同进兵。

镜头转换,按下邺城,复说关中。

齐王使者到至关中,拜见河间王司马颙,呈上齐王檄文。

河间王向与齐王司马冏不睦,又见檄文口气强硬,不由大怒。但却喜怒不形于色,对来使说道:卿且回报齐王,就说本王随后发兵。

来使再拜,辞谢而去。

河间王见使者出殿,当即喝道:大将张方何在!

张方:末将在。未知大王何方差遣?

司马颙:齐王谋反朝廷,本王岂可助纣为虐?命你引兵往助赵王,讨伐齐王之兵。

张方:喏,末将遵命!

正欲发兵,忽然探事人回来,上殿报称:启禀殿下,下臣刺探得知,齐王与成都王今已联手,已聚众四十余万,兵威大盛,正向洛阳进发。

河间王闻报,惊出一身冷汗,急将张方唤回,嘱道:今成都王与齐王合兵,有四十万之众,不可与敌。你此去还是去应齐王,与其合兵,听他调度。

张方:倘若真与朝廷军马交锋,我将如何?

河间王:待交战之时,你也休要当真拼杀,只作壁上观可也。

张方:喏,末将遵命。

口中应诺,心里暗笑,遂引五万兵马,来应齐王之召。

行至延津,见齐王扎营以待,张方入帐见礼,称河间王随后自引大军即至。

齐王大喜,在帐中设宴款待张方,按兵不动,就地等候诸路盟军。不数日间,常山王司马乂、新野公司马歆及匈奴左贤王刘渊亦各领兵前来。

齐王兵威大振,共得兵五十余万,号称百万,拔营西向。至洛阳东一百五十里延寿关,下寨已定。是夜营中举炊点火,如灯山火海,烟雾迷空。

关上守军见之,无不惊骇。守将急报入京:齐王率百万大军,兵临关下。

司马伦览报大骇,手足无措。因孙秀当日抱病未及上朝,与众臣计议无果而罢。

卫将军张林散朝回府,暗道:此前我相助赵王篡位,为其立下大功,虽得开府建衙、仪同三司之封,也不为过。不料孙秀揽权,只封我为卫将军,若不报复,此恨怎消。今齐王以诛孙秀为由造反,满朝文武束手无策,此乃天赐良机,助我报仇也。

思想已罢,立即作书,派家人寄至东宫,面呈太子。太子司马荂览其书略云:

臣冒死奏闻,今孙秀挟天子以令诸侯,已危及东宫太子威权。且其行为违背众愿,所封功臣皆为小人,扰乱朝廷,天下恨怨。此次齐王纠合天下以反,其恨在于孙秀,若孙秀伏诛,则诸王自退,社稷复安。太子若尽出东宫之兵,臣愿为内应,并杀孙秀贼党可也。

司马荂见书不敢自专,急入宫奏于父皇。

司马伦观罢张林密书,因无主见,却又将密书派人转呈孙秀,令其裁决。

孙秀得书,大怒而起,惊出一身冷汗,其病自愈。于是急忙入宫,劝谏司马伦:诸王之乱,张林是为祸首,更无可疑。臣谓宜先杀张林以除内患,然后再御齐王之兵。

司马伦一向宠信孙秀,立即准奏。

于是孙秀设计,请司马伦在华林园设宴,聚会宗室,张林、孙秀及王舆等功臣特赐列席。张林接天子诏旨,不疑有他,欣然入园。

不料刚入园门,正遇孙秀。张林见回避不得,只好装起笑脸,上前见礼。

孙秀大喝一声:叛贼安敢谋我!

张林:将军何作是言?

孙秀将密书掷在张林脸上:逆贼欲为齐王内应,密谋杀我,尚佯作不知!

张林知道事泄,回身便走。孙秀击掌为号,左右卫士纵跃上前,一刀斩了张林首级。

孙秀见此,怨恨未消,随即又派禁军至张林府宅,诛其三族。可怜张林先是助纣为虐,继而与虎谋皮,至此终落得兔死狗烹。

司马伦见张林伏诛,即问计于孙秀:张林虽死,齐王大军将至,我将如何应对?

孙秀:军来将对,水来土掩,何需惊恐?待为臣派将抵敌,陛下只需在宫中安坐。

司马伦听他如此说,安然放心,于是叮嘱数语,自回内宫。

孙秀在府中昂然高坐,发令遣将:孙辅、张泓、司马雅何在?

孙辅等:末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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